“可是慕司寒，我结过婚了，我生过孩子，你们家不可能接受一个，我这样的儿媳妇的，你不觉得吗？你又何必执着于我，我说我不怪你，就是真的不怪你了，你不用自责，你完全可以娶一个门当户对，我们……”

“我自责，安然，我一辈子都会自责的，而且你是嫁给我，不是嫁给我们家，你生过孩子又怎么样，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没有人会对这个说三道四的，再说了，你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吗，以后慕氏也会有他的一份，我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慕司寒打断了她的话，安然落下的手轻微颤抖，嘴唇蠕动，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把一切都告诉慕司寒，好在她及时清醒了，她不敢赌，也赌不起，万一慕家非要抢走小越，那她什么也做不了。

“你再……让我考虑考虑吧。”好半晌，安然才出声，可就这么寥寥几个字，却让慕司寒一瞬间就绽开了笑容，安然的态度有了松动，虽然只是小小的松动，可是他总算是看到了希望，眼睛里似乎又湿润了起来。

从前签下什么大案的时候，慕司寒都没有这么激动过，此刻他才忽然明白，什么叫做喜极而泣。

也就是安然了吧，也只有安然，能让他为她而喜，为她而忧。

十八岁时，慕司寒和家里人拌嘴，生气之下就直奔林家，他素来都是直接找林淼的，可是那天林淼恰好不在，透过层层叠叠的假山流水，慕司寒看见了蹲在花园里的安然。

而她似乎是听见了声响，抬眼看向他，慕司寒身子不自觉的僵直了，安然额上带着红痕，像是被砸的，瞳仁湿润，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眼神就像小兽，带着浓浓的戒备。

慕司寒就只是愣了一瞬间，就大步上前，摸了摸她的额间，“你就是林家收养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怎么会受伤的，谁干的，我帮你教训他！”

安然没说话，只是戒备地看了他几眼，然后站起身跑掉了，慕司寒在后面追着叫了几声，最后才无力停下，心里却始终想着刚刚她的眼神，心里酥酥麻麻的。

直到现在，慕司寒都能依稀记得那时的悸动，他再次俯下身，在安然额上落下一吻，“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着你的答案。”

十八岁的慕司寒，会伸手抚她的额，语气青涩，张扬着少年心意，与滋生的陌生心意；

而三十二岁的慕司寒，也在同样的位置，落下一吻，却是珍而重之，情意收敛又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