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越点点头，乖巧应道。

顾南城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听着耳边的动静，长舒了一口气，顾母又犯了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硬拖着顾西西不让她离开，还好顾西西也不怕她，抱着她乖乖地哄着。

周围的佣人都不敢上前，只有顾南城能近前说和，顾母更是一刻都离不了人，顾母连顾父也不让近身，无奈之下，顾父只能去了公司，把顾南城留在了家里。

“妈，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或者我把医生叫回家来，你也不能一直抱着西西啊，她也要上学的，妈，放手好不好？”

“奶奶......”见舅舅说话，顾西西也跟着小声开口，可是还没说完，就被顾母的尖叫声打断，“你们都别过来，都别过来，不要抢走我的小冉！”

面上惊恐的神色不似作假，双臂也死死地箍着顾西西，复又看着顾西西，温柔笑道，“宝宝，你不要走好不好，妈妈特别想你，都是妈妈的错，不该把你弄丢，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又闹了好一阵，顾母才缓缓平静下来，眼皮耷拉下来，手也松了劲儿，向轮椅上一倒，顾南城顺势把顾西西扯了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亲自把顾母抱回了卧室。

“舅舅，我什么时候去学校啊，我想上学了。”顾西西拉着顾南城的衣角，眨巴着大眼睛开口询问。

顾南城蹲下身子，“乖，你先休息吧，明天就去，明天不让奶奶见你了，舅舅亲自送你去学校。”

“好啊，谢谢舅舅。”女孩脆生生的应下，转身就跑回了房间。

顾南城直起身子，看着她小小的背影，西西长得和大姐不像，和姐夫更是不像，倒是和妈有点像，对应的，和小冉妹妹小的时候，也长得十分相像。

西西是个乖孩子，从来不哭不闹，就算是顾母生了这种病，大姐也没有一天照顾过她，她也没有过一句怨言，反而提到他们的时候，都是一脸笑意。

在家里陪了三天，比在公司鏖战三个月还要累，怪不得人们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不无道理，顾南城着实疲惫地回了房间，看着满室的黑暗，心也是一寸一寸地下沉着。

小冉，小冉，母亲口中的小冉，是他的亲妹妹，顾冉。

可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亲手把一切推到如今的局面，如今这种让所有人都痛苦的境遇。

顾南城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回忆像潮水一般涌来，几乎要把他吞灭，黑暗如影随形，像是生出了实质，寸寸缠绕收紧，把他绞得透不过气来。

手机铃声却忽然突兀的响起，直直地冲击着脆弱的耳膜，震动也依着布料，传到了他的肌肤，引起了一阵战栗，顾南城骤然回神，他微微的喘着气，额上竟生生了沁出一层薄汗来。

顾南城拿出手机一看，黑暗中，屏幕上映着“安然”二字，正不停地跳动着，字节反射在他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点点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