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简宁就是J看中的理想目标。

简宁在FOSC的10年，挨了数不清的鞭子，可是夜来，总是J替她涂抹药膏。

起初，她自然是恨透了这个从没见过真面目的女人。

“你很丑吗？为什么从不用真面目示人？”

“只有见不得光的鼠辈才会这样对人。”

自从简宁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就从没有哪一天停止过这种用言语刺激对方的攻击方式——她也不知道在恨什么。

恨突如其来的背井离乡；

恨身不由己的刀枪剑戟；

恨一无所知的无所适从……

J却从不被她激怒，只是在简宁无数次试图逃跑后，给她一顿鞭子作为惩戒——第一次逃跑是十鞭，第二次逃跑是二十鞭，直到简宁第9次逃跑的时候，打到第86鞭的时候，她一个月前刚刚挨过的八十鞭伤口还没好透，于是新伤旧伤，如同锦上添花，她皮开肉绽地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发起了高烧，她想着，如果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父母，那么……就这么客死异乡，好像也无所谓。

在睡梦中，简宁依稀感觉到J在给自己上药的时候，有温热的眼泪掉在了她的手臂上。

转过头，已经不再清晰的视线盯着J看，她破天荒地，没有戴着面具。

“你知道J的意思，是JOKER吗？没有小丑愿意戴着面具做人，可是来到了FOSC之后就会身不由己。我见你第一眼，就像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当时简宁觉得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J摘下了面具的模样，竟然在眉眼间，有几分和她母亲施西有些相似。

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她不再逃跑，也不再那么讨厌J。

……

从回忆里惊醒过来，简宁发现自己脸上的泪痕早已经干涸。

她终于都记起来了——

J，的确是有一张和母亲施西相似的脸。

但是，很奇怪，她记得母亲是孤儿，从小无父无母，难道，母亲竟然有孪生姐妹？

可她从未提起过。

这个问题已经无从考证了。

而J，则在简宁14岁的那一年，约她在岛旁边的海岸尽头处一决高下，又在那次决定两人生死的决斗中，跳入了滚滚浪潮中，从此再没有回来。

唯一留给简宁的，是那张面具，属于FOSC组织正式成员的标志——她成为了新的J。

“你和你的哥哥，是因为我，才会成为敌人的……卓远风……”简宁流着泪，将面具戴在脸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去，明明充满了悲怆，却被过滤得不带一丝情感。

“我就是J，当年策划叛逃的那个J。”

或许是出于心理作用，背上的三朵莲花纹身在此时变得疼痛不已，格外难忍。

简宁咬着牙，抬头看着一脸惊愕的卓远风，声音几不可闻地歉然道，“对不起……卓远风……”

卓远风微微皱眉，没有回答简宁。

他的沉默和他的断指，都显得那样冰冷而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