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惩罚，我的报应……”

“我过去自恃美貌，总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配不上山寺寒，都不配跟我争抢……可是现在？我是最丑的那个……我算什么？卡西莫多？”

“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我以后还要怎么生活？！”

蔚如歌趴在**，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在床单上，染湿了洁白的床单，晕开的眼泪像是被抹开的水粉颜料，在画纸上铺陈开来，满满都是悲伤和绝望的颜色。

她的声音依旧婉转动听，可是过去蔚如歌长相甜美，配着这样的声音自然是我见犹怜，此刻她面容可怖，配上这样的声音，只会让人觉得格外的不协调，像是毕加索画作上两只眼睛长在同一侧脸上的比目鱼，畸形之余，格外充满了人生的讽刺意味。

蔚如歌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起身冲到了窗前——

她在玻璃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发出了一声尖叫。

简宁的实话实说让她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此刻，她看见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那张斑驳狰狞，却又轮廓熟悉的脸，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和震撼。

蔚如歌发出了诡异而尖锐的笑声，依旧是那甜美到有些恐怖的嗓音。

她大笑着，眼泪不自觉再次滑出眼眶，像一个痛哭流涕的怪物。

简宁依旧不动声色地，试图慢慢靠近蔚如歌。

蔚如歌绝望地抬头，看着简宁，凄凉地笑道，“其实你如果再来得晚一点，我直接把纱布拆了，也一样会在窗前看到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我一样会跳下去。”

蔚如歌回头看了简宁一眼，“你不该来拦我。”

简宁眼看她抬起脚试图爬上窗户，心中无比心痛。

“等等！难道你不想要再见见山寺寒吗？难道你不想要报仇吗？”简宁大喊，“是因为你替我或者替山寺寒做事，才会有这样的遭遇，我不认为这是偶然。”

蔚如歌的动作稍微有些迟缓，她回过头看着简宁，目光有些迟疑。

至少她停下来了……简宁走上前一步，柔声道，“且不说我和山寺寒一定会让你想办法做修复手术，光是你的仇……蔚如歌，你是那种被人欺负了也不还手的性格吗？”

简宁的声音微微严厉了几分，“如果是，我就当看错了你！你从这里跳下去！自然会有山寺寒这辈子天天活在阴影里，他很内疚，你不知道吗？

蔚如歌有些难以置信。

“他，内疚……”

这听起来实在不像是山寺寒会做的事情。

山寺寒性格冷血，虽然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但却很少会注重感情方面的事情。正因如此，他才会惩罚蔚如歌。

当然，惩罚的同时，也是锻炼。

只是，发生这样的意外，却是山寺寒未曾意料到的。

毕竟，谁也不可能想象得到，蔚如歌这样一个女孩子，竟然会被人怀恨在心遭此毒手。

虽然山寺寒没有说出口，但是简宁看得出来，在他内心深处，其实是后悔的。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难以相信，但山寺寒内心深处确实藏着他人无法理解的温柔。

蔚如歌一直可望而不可及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