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寺寒缓缓吐出一道烟,眼神有些虚浮地看着南宫秋,片刻后,口吻有些尖锐地问道,“你也觉得简宁和展倾世在一起比较好吗?”
南宫秋没有说话。
默认是最好的做法,至少在此刻,南宫秋的睫毛微微眨动,没有说话,只有这样,才能让还没有充盈于眼眶的泪水退回到心头。
山寺寒看了南宫秋一眼,并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意产生。
他起身走到窗前,把烟掐灭掉,拾起了桌上的一本写着罗刹国文字的书籍,脸色挂起了一层淡漠的冷笑:
“我的人生,归根结底不过就是一场充满了戏剧性的笑话,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再往上追溯上三代,都是狗血到不能令人直视的可笑悲剧。我既然不是俄狄浦斯王,也没有犯下弑父娶母的罪孽,当然不应该轮到我自我放逐。”
或许上一任的S,他的老师说的没错,他山寺寒,一直就是一个过于偏激的人,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他之所以会选择读品生意,就是因为这东西可以最大程度破坏他人的幸福——一旦沾染,不管是自己的幸福还是他人的幸福,都会彻底在人性巨大的卑劣漏洞面前失去意义。
内心深处,他承认,这是他报复这个世界、报复这个社会的最好方式。
世界吻他以痛,他就会报之以更痛!
上次去罗刹国寻找自己人生充满悲剧的根源,追根朔源后,发现真的不过是一场荒唐——他只是那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只是一场绝望的复仇中被牵连的,无关紧要的存在。
如果不是简宁陪着他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时光,他恐怕就再也没办法面对自己的人生了。
所以,他以后都不会轻易对她放手。
想到简宁,他写满恨意的脸色,才多出一两分微笑——不是威胁或讽刺的笑容,而是真真正正的,有温情的笑容。
这笑容格外明亮,刺痛了南宫秋的心脏。
她压抑着心里的情感,尽可能以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俄狄浦斯,你知道,在你前两天住院的时候,K哥已经去了FOSC,但是,你有没有猜过,他去那里是为了什么?”
山寺寒耸耸肩,“不就是为了他和Z的那些恩怨吗?怎么,你该不会打算劝我去帮他一把吧?我跟他关系还没那么铁。”
山寺寒不是什么讲江湖义气的人,尤其是跟展倾世,更不是什么出生入死的关系。
他们两人一直都是竞争关系。
展倾世追求着光明和绝对强大的实力,山寺寒只信奉黑暗和无法逃离的沉沦。
“FOSC那么危险,我当初历尽艰辛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现在你要让我回去?”山寺寒轻笑,“不可能的。”
说着,他又下了逐客令,“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