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们自然是害怕,这几个都是新进宫没多久的面孔,瞧着生嫩,他们谎报“军情”,除了磕头求饶,似乎也没别的办法可言。
徐老太监瞧着好像是很受用,根本不看,反而是摘了两朵带刺红山茶花:
“来人,将这三个小太监,绑到杂家的房中来,本总管今天要好好享用一番……”
明溪亭躲在阴影之中,早就捂着晏春秋的耳朵,只能漏一星半点的声音,听不完全。
春秋想挣脱明溪亭的双手,但是动作一大,就容易被外面的人发现。
好容易等一伙子人都走,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哭天嚎地求徐老太监饶命,却被捂着嘴先行带走了。
“明先生!”春秋有些恼火,虽说这次是明先生将她救了,但是怎么说,如此探听的机会都是难得一遇的,万一她没听见什么重要的消息可怎么得了?
明溪亭少见晏春秋有不开心的时候,他挑挑眉:
“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这里。”
“您跟踪我?”春秋声音淡淡,听不出个情绪来。
晏春秋直觉里想过,明溪亭不是个简单的人,即使再怎么崇敬学识,再怎么想替皇帝分忧,也完全不需要以一个江南大儒的身份净身入宫。
这其中定然是隐藏着什么东西,避开了众人的耳目,或许,明溪亭的目的本就不简单。
这只是春秋的猜想。
本想着在后宫一日一日简单明了的活着,能找出凤凰台修建的真正的目的也好,或者是至少她能完成一点爹爹的心愿,但很显然,总有一张无名的网,将她像人偶操控。
甚至,可能在监视她的生活。
所以,春秋很快就冷静下来,叹了口气:
“明先生,我很害怕。”
她得暴露自己的无知愚钝的一面,才能让人足够放下警惕来。
明溪亭年纪与长相并不相符,也并没有因为春秋的失礼怒目圆睁,反而是很温和地安慰她:
“这个地方是我前两日发现的,当时是觉得这个味道很奇怪,便三番两次过来查看,直到今日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太监在说什么话,便觉得奇怪,快人一步过来,却发现你在这里。”
言罢,明溪亭摊了摊手:“我总不能拉着你一块死吧,我引以为傲的好学生?”
此话半真半假,要是全信,晏春秋就真是傻蛋了。
不过她也不再纠结此事,反而是慢慢走到秋千旁边:
“您瞧见了吗?唯有山茶偏耐久,绿丛又放数枝红。这句话好像是描写这个花田的。”春秋摸着上面暗淡的字迹,“您知道原先住在这个地方的人是谁吗?”
明溪亭顿了顿,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宫里的老人会清楚一些。”
天刚蒙蒙亮,一具尸体很快就从角门处抬了出去。
几个抬尸的小太监捂着口鼻,周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
“这是什么道理,每每死人就是我们去干?”
“可不好多说,这次死的人,还是往那边去?”
其中一个太监努了努嘴,朝着一个方向的示意。
另外一个小黄门道:
“不然还能如何?”
“那边可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