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迦平静下来,眼中却酝酿着恨意,此番他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小姐,姚先生来了,说是想与您一同去上香。”阿难看向祭祀台下,拄拐而立的姚元是,那种颓然的气质,似乎离这位老先生很远。
阿难是知道姚元是的,她虽说伺候檀迦,原先也流落了不少地方,姚太傅此人丰功伟绩,便是说书的也是说过不少姚太傅的事情。
从万人推崇到万人上书,再到辞官退隐,事情发生的太快,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一代帝师便如此沉寂了,而后隐入贺南山,再不复出。
但是阿难知道这对檀迦来说,又多么有利。
檀迦笑笑,伸手让人将他缓慢地扶下去,即使久久缠绵于病榻,也掩盖不住这如月般皎洁的面容br>“雀奴的身子总不见好,方才又淋了雨。”姚元是眼中藏不住的担忧,“如此病体,怎堪劳心劳力?”
檀迦轻轻漾出一个笑容来,澄澈干净,半点不见污浊气:
“老师所言极是,学生定当注意,不过,都已入荣府了,老师不如多想想自己身体,好好调养,福寿绵延,才能教授我们更多的东西。”
“与其让学生如鬼打墙般的探索,学生也好铭记于心才是。”
好几次,檀迦都如是说,但是姚元是每每顾及荣侯,又顾忌她真正的身份,总不肯如此这般遂了她的心意,两人亦师亦友,又是君臣,或许只有一点小的矛盾,亦有可能产生天堑般的距离,只希望姚元是能看在她年轻不懂事的份上,能多宽容些许。
毕竟沈珏作为姚元是的学生,也是唤得十分亲昵的。
姚元是有些恼怒,这个学生倒不说是离经叛道,但多少沾了些随性妄为,性命天寿也是能拿来做笑言?
“檀迦,你这般不顾及自己的性命,随意拿做玩笑,叫老朽怎么敢教你?跟着你那个爹,好的没学到,插科打诨作践自身是一样没落下!”姚元是狠狠杵了一下拐杖,一挥衣袖,便被沈珏扶着离开了。
沈珏见此,心里也有些怨怪,淡淡开口:
“老师向来都是心疼荣小姐的,如今不惜入世为小姐奔波劳累,也请小姐怜惜老师一腔赤诚疼爱之心。”
姚元是步履是很快,但是还是保持着能让檀迦追上去的速度。
檀迦心中有些酸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个长辈如此疼惜他了。
他抛开阿难扶着的手,颠颠儿地跑过去,差点一个没站稳,到底还是赶上了:
“老师,我错了!”
姚元是也不是诚心生气,就是生气檀迦不爱惜自己,当下也梆硬着脸,冷声道:
“你看你这身体,比我这七老八十的体格都不如,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啊!”
檀迦自是乖乖陪着笑脸:
“往后您不就是在府中了么,我定好好用饭用药,不让老师为我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