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谭晦便带着薛廷和一些护卫过来,瞧见二人正在亭中说话,有些疲惫:
“谭家照顾不周,魏公子别介意。”
魏知许不说话,和谭歧退出去,方便薛廷检查。
果不其然,薛廷只是闻了闻这杯中余下的茶水,便皱起了眉头:
“这里面下了寒食散,剂量不多!”
亏得不多,但是主子的身体已经极弱了,仅这一点量,也是刺激病体的导火线,可能下药的人也不清楚,荣小姐身体内部亏虚到何种程度。
茶水都是谭府的仆从丫鬟伺候着的,文人雅客亦无接近贵人的机会,这一下就缩小了范围,谭晦立刻吩咐道:
“现在就让谭府的家仆在前庭候着,若有谁不从,直接抓起来!”
江浸云在旁边,一改方才满脸笑意的模样,凝重神色道:
“此事还希望谭大人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信中自家阿稚早就同她传过信件,她被荣侯爷收为义女,只是这事儿,只有阿稚知道,旁的人那是一概不知,对外就是说着是外头养的二女儿。
江浸云也根本不可能将这种事情告知旁人。
本身檀迦身上就还有伤没好透,又有这种事情发生,江浸云愧疚地心里一阵难受,兄妹连心,江浸风自然也知道她的感觉。
他捏了捏江浸云的手,让她放下心来:
“阿稚福大命大,定然不会出事的。”
魏知许本不想管这闲事,但是脑中一直都是贵人琉璃般澄澈透亮的眸子,下意识道:
“近一年半到两年左右入府的仆从先查!”
毕竟荣小姐在这地方,可以缩小范围。
谭晦立刻明了,立刻便让管家分别带人去查。
“多谢贤侄了。”谭晦向来都是分的很清的,今日魏知许考虑如此仔细又便捷,他不免有些亲近的意思。
魏知许心知别府的事自己不可没分寸的插手,当下便只在一旁看着,不再言语。
回想起荣小姐呕血脆弱令人怜惜之态,他心中微微悸动,却很快摈弃掉这种感觉。
谭府七日不曾开府,沉溺在巨大的乌云笼罩之下。
魏知许偷偷顺着窗沿看了好几次,榻上的贵人一直都紧闭双眼,面容一日比一日白皙,带着精致的眉眼,更像是晶莹剔透的玉人一般。
整个房间所有的物品都是江浸云回府之后派人送来的,一类药材,和常用的物件,都整理好了,几乎将这地方装扮成了第二个卧房,华贵得紧,不愧是大邺首富的女儿。
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等这日子过去,回了魏家,又是一顿鸡飞狗跳,令人心烦。
“咳咳——”
魏知许正瞧的起劲,**的贵人却慢慢地睁开眼,只转转宝石般的茶色眸子便瞧见在窗外偷窥的少年……
又对视了!
魏知许耳朵根泛起红,心跳加速,立刻闪身从那处离开了,檀迦眼里略过不明。
如此作风,不是君子所为。
“阿难。”檀迦口中说不出话来,久病之体更是一丝力气都使不上,唤了几次声音都出不来,她心中恼怒,随意拿起床头不知什么物什便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