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想了下,如数家珍:
“除了郡太守的大公子谭歧,郡都尉梁征之子,还有建州都尉赵瑞之子,刺史何值之子,以及从各地来的有名望的文人雅士,还有一些是同其交好的世家公子。”
这些人家世不算低,但是走科举也一样难,比不得直接举荐入仕的,也难怪他们会想在她面前露个脸,只是这事儿她说了不算。
想来也是旁人问起,谭大人才说了她的事情,只是半真半假罢了。
檀迦垂下头,如今群狼环伺,她势力薄弱,为今之计只有靠着自己留条活路了,疾病早晚痊愈,其他有心之人有没有那么大度容得下她苟活才是个问题。
只是隐隐疼痛的脚腕无一不在警告她,当一个体弱多病的废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下心口也涨的发疼。
今日宣见世家子弟,不过是为着思考有哪些人是可以为她所用罢了。
左右都是待着,何不一见?
不多时,那些世家子弟都齐聚了,不过九人之数,现下已经停了雨,清风路过吹拂幔帐,人不动,意动。
“我家小姐身无官职,又无头衔,诸位不必行礼,且小姐如今久病,不宜见风,又少见人,还请诸位报上自己的姓名来。”阿难笑道,“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诸位谅解。”
幔帐只稍微拉开了些,凭栏椅上端坐着容色昳丽的娇小姐,檀迦,旁边那些美貌丫头都生生被压了下去。
众人心知先前惊鸿一瞥并未看出门道来,现下再定眼一瞧,只能说是百闻不如一见,若能迎娶如此般模样的女子,便是取了他们的性命又何妨?
“我久不见人,今日有幸能来参加雅集,也瞧瞧少年风姿。”
阿难让人备了椅子放置在那处:
“诸位请坐,随意说话即可。”
在场的少年郎都是年轻气盛,平日里在家被宠惯了,在外面也有优待,只是头回被如此尊贵的人重视,心里也不禁兴奋。
“小姐才是风姿卓越,令我们心生敬意。”都尉府的公子赵漓率先开口,他如今已十七岁,声音里难藏雀跃。
魏知许敛了自己的一身戾气,桃花眼一直盯着那位置上的人,方才站在远处不觉得,一靠近便能察觉,那人确实分外昳丽,体弱多病也是真的。
而且看起来似乎很难伺候,这样的人儿不好好养在阙都的富贵温柔乡之中受万人娇宠,反而在这岭南荒野,这荣侯也并非很重视这个女儿啊!
如此落魄,又是哪里来的架子和金尊玉贵?
魏知许最讨厌装模作样的人,但那人却又长得极好,脑中天人交战,魏知许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些兴趣。
这赵漓人模狗样,惯会阿谀奉承,等哪天他摸到错处好好将他打一顿,让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你是哪家的公子?”檀迦微微一笑,“又唤什么名?”
赵漓抑制不住喜意,也不敢直视贵人,起身拱手:“在下赵漓,建州都尉赵瑞正是家父。”
“原来是赵郎。”檀迦在口齿中咀嚼了一番,赵都尉似乎是掌管着两千兵士,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