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杀伐多年,谁料竟一点长进都没有。
所以清瑶留了下来,只是短暂地再燃烧自己的生命再陪他最后一曲的时间,她视死如归,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不愿霍停一个人在这别院独自等待。
霍停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面色沉静地看着曲咏信:
“怎么,深藏不露的岑公子,终于要造反了?”
他早该料到,但霍停无法完全怀疑同自己并肩作战的下属——岑吟川。
岑吟川的种种神态都能看的出他是一个接受过世家规矩礼仪教导的人,可这样一个人,霍停所查到的官府文书上的籍贯竟然是一户农家的儿子。
当时霍停便再三怀疑,可是战场上,他潜伏的太久了,让他忘记还有这回事。
曲咏信眸色瞬间深如黑夜,一把就抓住霍停的手腕,嘲讽道:
“还不是因为殿下太愚蠢,有曲征这样的爹,怎么可能会教出单纯的儿子?”
霍停怀疑过曲征,因为曲征是皇帝的亲信,却在亲近定北王府,导致他有些不明其意,这次他更无法确认到底是谁想杀他灭口。
皇帝,还是他的父亲。
“实话告诉你,你派人送到阙都的那些东西,全部都被我截下来了,包括那个婢女!”
霍停嗤笑一声,想要将手腕从曲咏信手中扯出来,却怎么也抽不出来,都他妈要造反了,都要把他捉了做阶下囚了,他还算是哪门子的世子殿下?
曲咏信看着倔强的眉眼,稍微错了神,捡回之前的清醒头脑后,盯着霍停的凤眼:
“听说殿下为谭大人接风洗尘,谭大人呢?怎么没瞧见他?”
霍停嗤笑一声:
“想来是曲公子得到消息太迟了吧?谭大人早就离开世子府了。”
谭渊,是他和江浸月沟通的中间人。
曲咏信眸色渐深:
“殿下倒是好手段。”
“曲公子,你认为,本世子会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你吗?”霍停的眸子似乎是盛着水光雾气,里面带着淡淡的不屑,“还是说,曲公子就是单纯想让本世子说些话来哄哄你?”
曲咏信勾起阴沉的笑,松开手后看见那腕上的红痕格外明显:
“世子殿下果真金枝玉叶,来人,带走!”
霍停站在那处,冷静自持:
“你如此做,究竟是出自谁的授意?可想过后果?”
曲咏信却道:
“殿下是不想自己走,想让我亲自抱着殿下走吗?”
霍停沉着脸,再没理曲咏信的话语,这完全是自找屈辱,他一定会杀了曲咏信。
瞧着眼前人衣袂翻飞走在前面,似要随风去,曲咏信却觉得,这样谪仙般的人,即使是短暂的拥有,也足够了。
今日来,他已是做足了打算,曲家不能就此败落,此事不过是个跳板,既然世道繁乱有诸侯纷争,为何就不能是曲家成为乱世群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