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停脑袋有些痛,醒来之后却觉察周围的地形都出现了变化。
他从定北王府看了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之后,便接了皇帝的旨意,前往上京的三山县查明千岁山附近的山匪是从何处流窜,是否痛背面的草原部族有过交集。
霍停自是应下,江浸月已然到了阙都,可以同长公主殿下联系上,他暂时先离京,可以让皇帝放下一些忧虑。
毕竟若是他在京中,同定北王府虽说是决裂,可皇帝怎么会允许他同定北王府修复关系呢?
谁料他刚才同岑吟川说过话之后,整个人就有些昏沉,意识朦胧。
本来他庆幸自己所在的事自己的别院,可记忆中的残留下的情景却浮现在他眼前。
远远瞧着那小径尽头的被雪覆盖漫天的红梅林子,还在飘飘散散被风吹落花瓣来,不似平日热闹,多了好些寂寥。
只剩下了他的随侍,不过他头脑晕眩,只记得有人似乎从房内拿了一件纯白的薄氅出来说:
“天阴阴地,只怕又要下雨,唯恐风凉伤了殿下的身子。”
后面似乎又是众人的失措的惊呼:
“殿下,世子殿下您怎么了?”
霍停面无表情地望着那唯一直通此处的路径,血腥气已经慢慢地溢散出来了,他带了很多的近卫,别院还养着许多家仆,今日却因为他多日来的疲惫和疏忽,竟然都要折损于旁人之手。
伺候的家仆用人墙堵着别院的门,可突如其来的人数量太多,又有兵器,横冲直撞直接踏过他们的尸身,纷纷冲进来,将这院子紧紧围了起来。
曲咏信嘴角噙着一抹笑,眼中闪过阴鸷,到底是让他做到了。
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袍,踏过那些王府家仆的尸身,衣摆沾上血迹,纯白锦靴也被染上了污渍,可他却丝毫不在乎,只向着那亭中而去。
那有一道玄色的身影,即使是坐在拿出,也背脊挺拔,清隽非常。
曲咏信走地近了些,听见了那侍女在弹琴。
曾日夜共赴疆场的少年郎坐在亭中,浑身素白的衣袍,发丝尽数散落,面色苍白,脆弱不堪,只怕稍微一用力,就能将他揉碎。
侍女眼眶泛着红,却仍专注在一旁为自家主子抚琴。
她的主子啊,如今又是独自一人了。
不过还好她留下了,还能安安静静为主子弹奏他喜欢的曲子。
一曲罢,曲咏信刚要吩咐
想来这侍女是贴身伺候着的,多少有几分感情在那,必要时候还能拿来威胁。
,毫不留情地插入自己的心脏。
侍女忍受着巨大的疼痛,缓缓跪坐在霍停的身旁,将头缓缓靠在自家主子的膝上:
“殿下,下辈子,青瑶再为您弹琴,往后……往后清瑶不在,殿下一定要,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她的殿下啊,看似金尊玉贵,实则从出生后就一直在饱受苦痛折磨。
她心好疼啊,是为殿下难过。
敬畏之心,主仆之情,今日全了。
清瑶的手缓缓落在地上,闭上了那双灵动的眼,嘴角是满足的笑。
霍停的手有些颤抖,缓缓闭上了眼,没有人可以成为他的弱点,他们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