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轻视小姐，只是我向来节俭惯了，若是有银钱买糕点，还不如多买点墨水和笔纸，小姐可千万不要误会……”

江浸月淡笑道：

“先生不必把我看得很高，从前我也不过是先生的学生，就当晚辈看待即可。”

谭渊这才放松下来，给江浸月添上了茶水：

“我这的茶叶自然是比不上小姐手里的，但是也别有一番滋味，小姐尝尝看。”

江浸月将茶水闻了一下，确实是有一种茉莉的清香：

“是茉莉花和茶叶一起烘焙制成吗？”

“不愧是小姐，我都觉得这重瓣茉莉不算好，味道也是清淡，烘焙后更是闻不到什么味道了，只是和茶叶一起炒制的时候，才觉得原本的茶叶的味道更悠长了一些。”

“确实是别致。”江浸月赞道：

“我之前在安北郡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人，名唤王妮儿，她出身农户之家，却有聪明的脑子和出众的能力。”

谭渊大约是甚少瞧见江浸月如此夸赞一个人：

“妮儿？难道是女子？小姐可细细讲讲。”

江浸月手指摩挲着茶盏的杯口，眼神中闪着熠熠的光：

“这个小姑娘，父母都老实，但是亲戚不老实，蓄水池这东西，之前都是官府督办，但是这个小姑娘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便能在大雨的时候保存许多水源，等到不下雨的时候，再用存起来的水进行灌溉。”

“虽说这个法子许多人都想得到，但是王妮儿，她甚至没有读过书。”

谭渊眼中盛满了惊诧：

“有人知书而不懂书，她未曾读过书却知道未雨绸缪的道理，这简直就是神通啊，可惜可惜！”

江浸月询问：

“不知先生在可惜什么？”

谭渊垂头将煮茶的茶居一一清洗干净随后放置好：

“我可惜她虽身为女子，却有一身的本事和手段，也有聪慧的脑子，只是这个时代，女子无法入朝为官，她的一身本事无从发展，也无法面向世人啊！”

江浸月不置可否，王朝就是这样，艰难的从来都只有女子以及所有的弱者。

“我同你说一样东西，你听完定然是十分惊喜的！”江浸月认真地说道：

“你可知印刷术？就是将一面书的文字制成一个雕版，印在空白书册上。”

谭渊是读书人，自然是对这些东西再清楚不过：

“小姐，这雕版每次雕刻的时间都要很久，基本上是雕错一个，整个版面都无法用了，难道小姐说的惊喜，就是在这雕版上下功夫吗？”

“先生果真聪慧。”江浸月将一张图纸铺平铺开，上面话画了每个小雕版的结构，还有如何进行串联，如何成为一个完成的活字印刷版面。

谭渊见状，果然睁大了眼睛：

“从前我们怎么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