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方才的注意力全都在江浸月的身上,自家小姐迫切的询问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
“小姐,画中人同真人定然是有些区别的,更何况夫人那么久都不见,怎么会轻易就出现在您面前呢,许是您看错了!”
江浸月的眼神瞬间落寞下来,她未曾见过自己的生母,是以,其实徐氏是她姑姑,却也在她心中仍是母亲的形象。
徐氏对她很好,甚至远超阿兄和阿姐,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不曾认真地去寻过徐氏一刻。
因为樗里子说,徐氏会在她想见面的时候,再见面的。
所以她一直在等,或许,母亲离府许久,也会有想见她和阿兄阿姐的时候呢?
即使不见她也可以,毕竟她们并不是亲母子,而母亲同阿兄和阿姐才是亲生的。
只要怜悯给她一点点爱,甚至江浸月早就不奢求同以前一样。
“小姐,没事的,神医不是说了,等到机缘合适,夫人自然会来见您的吗?”
素问安慰了一番,然后蹲下来同江浸月道:
“小姐,如果您想,我们可以安排一些人去调查一番,毕竟虽说是机缘巧合,可万事胜在人为。”
寒风吹得几乎让江浸月睫毛上都凝了雪花,她安静地抿了个笑:
“好,就按照素问说的去做吧。”
她又想起了母亲为她挑的第一个婢女——阿善,她是母亲精心**送来的,平日里做事也是最妥帖的,后来她有了很多婢女,可是阿善却再没有了。
素问推着江浸月往装潢的店铺走去,绿萼在一旁为江浸月打散,阙都是真的繁华,即使是被这般大的风雪掩盖,即使现在路上不见行人。
却也依然能从各个地方睹见它厚重的历史,和不同其他城的繁华。
琉璃灯在一间间紧闭的大门处被风吹的旋转,在雪光中,江浸月瞥见年少时候的自己。
少时爱玩弹弓,常常偷着装了石子,朝着树顶和远方射去,最终那些被磨得圆润的石头总是被打得不见,扒开草丛也到处都找不到。
原来,它们早已在时间的长河中从很多年前跨越到今日,然后随着风雪,向她裹挟而来。
成长,只是在一念之间罢了。
江浸月呼了一口冷气,吐出的热气化为了薄雾,将前路掩盖地严严实实。
店铺只有店小二和掌柜的在守着,掌柜的是黄明愿找来的人,姓贺,年岁倒不大,已有妻女,听说是考到举人,便不愿再考了,本打算去开个学堂,谁料到一家人原在乡野中惹了些地痞流氓,于是便没办法。
带着所剩无几的银钱和妻女到这城中来,想要找个活计去干。
账房也好,亦或是坐堂夫子也罢。
阙都毕竟是国都,这些年读书的人只有越来越多,从没有少的时候,更不论在阙都,一砖头砸下去,六成的官二代,世家子,亦或是经商世家,还有四成就是朝廷命官,数不清的贡生和天子门生。
举人在这个地方真是不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