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会被屠城，亦或是杀戮。

结果都不是他们所愿意看见的。

是以，没有人退缩，他们死也要死在保国护家的路上。

张克看着那些稚嫩的脸，想道他同谭渊谈论过的少年血气渐渐弱下来，而谭渊说没有，只是安平盛世未能激发出来。

今朝一瞧，谭渊说的确实是对的。

他们许久都不曾睡个好觉了。

“敌袭——”一道尖锐的斥候的声音响彻云霄。

天色深蓝，似乎要把天地万物都笼罩进这一片夜色之中。

那吼了一嗓子“敌袭”的士兵，在雪地中朝着城门跑来，身后却是一柄利箭贯穿了他的心肺。

迎着城门的灯火，还能看见他面上那种临终前凝住的神情。

甚至他还保持着张口嘶吼。

张克闭了闭眼，他知道现在绝对不是时候去伤春悲秋的时候，否则就是辜负了这个兄弟，只能尽力道：

“全军听令，戒备。”

弓箭手在城墙上，他们的弓箭都快用完了，只是他们还坚持着在这个位置。

剩下的士兵堵在城门口，准备城门被攻破后上前厮杀。

这些士兵多日不曾水果好觉，但是只要一面对上敌军，生死立刻明朗，强硬地使自己的精神亢奋起来迎击敌人。

张克严重都被血丝覆盖，粗茬胡须同面上被风雪磨炼出来的沟壑是那样明显。

他手里的长枪蓄势待发，他是领兵的，绝不会落后在自己的士兵身后贪生怕死。

李倓是有些不高兴的，本来想搞夜袭，没想到张克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还坚持派出斥候前去探查。

也是他有些大意了，所以他毫不留情，直接弯弓搭箭射向了那个士兵。

“张大人，投了吧，你这几千兵力，就算再怎么神兵，也觉悟可能同我的几万士兵想抵挡。”

李倓是钦佩张克的，几千兵守城竟还让他多日不曾攻下来。

不愧是当初救他的人，只是两人立场不足，他如此这般，也不过是希望张克能保住一条命。

但是对于张克而言，屈辱的投降还不如凛然赴死，全一个英勇的名声。

这是他为将戍守边防多年立下的誓言。

“你若是有能耐，就破了我富县的城门，来决一死战！”张克嗤笑道：

“因为你没能耐，因为我救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救了个杂种！”

“早知当使救你会让整个郡县陷入这种危机，我还不如当时就杀了你！”张克话如利刃，直直地戳入李倓的心里。

张克是个有能耐，勇敢的人，是以李倓知道这是气话。

即使是再来一次，张克也仍然会救他。

张克只会责怪自己无能，既然有救人的好心肠，却没有足以匹配的实力去收拾自己做过的事情产生的坏结果。

李倓面无表情，将剑挥舞在空中，冷声道：

“诸位，准备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