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淡淡道:
“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毕竟大家都很清楚对方心里的小九九,不是么?”
宋天赐并不觉得自己被拂了面子,正好顺着李四的话开了口:
“燕山府的矿脉的确不少,可据我们家主子所熟知的矿脉,只有两三条称得上是极品。”
“只是这几条矿脉都被不同的贵人购走,主子苦寻无路,听闻小姐这或可得一缺口,便吩咐小的过来一趟,小姐不会介意吧?”
他探究的目光,越过屏风,正好同江浸月对视上,江浸月倒无甚感觉,只是觉得这目光之中打量的意味太明显,实在是有些实力。
“当然不会介意。”江浸月声音清澈如琤琤山泉,“就是不知道你家主子是哪位,如何能证明同我合作的财力基础呢?”
宋天赐把玩着茶盖,眉眼间闪过一丝阴翳:
“小姐,我家主子,虽说无大富大贵,可同小姐拿下一处矿脉,却是轻而易举,小姐可知晓阙都?”
阙都乃是整个的大邺的都城,谁人能不知呢?
“我家主子乃是天子近臣,都是为圣人做事,哪里能轻易声张呢?”
宋天赐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语气中的高高在上,恐怕自己都没能注意到:
“如此一来,小姐可放的下心来,况且,这乱世之中,女子本就生存艰难,若无可攀附之机会,即使是首富之家,也能一夜之间消失,您说是吗,小姐?”
话里话外的威胁意味格外明显,不过此时李四等人心中都有了数。
本以为只会在战场上看见三方对峙,却没成想在小小一个局中,也能隐隐映射出大邺如今的局势。
正如几人猜想,皇帝定然是不放心重权在握的定北王府没有反心,只是不曾拿到台面上说罢了。
再者陆扶桑手里还有定北王府的把柄,老实说,定北王府有些忌惮是应该的,于是表面恭顺,实则在背地里操控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比如大肆敛财都不敢声张,便是害怕有人抓住他的把柄,暗中慢慢收拢人心,养精蓄锐,这才是聪明的法子。
若非是皇帝盯着这定北王府,恐怕就真的让定北王府将这矿脉收入囊中了。
“宋公子,您别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上?”李执微微勾唇的,眼神中淬着寒光。
燕山府如今可是定北王府的地盘,即使他是天子近臣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偷偷摸摸过来同他们几人商议。
生怕自己做的事情被定北王府抓到了,现在还有闲心来威胁小姐,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虽说我是在这燕山府说不上话,但到底是略有薄产,宋公子不必拿那套来威胁我,如今这大邺的局面谁人瞧不清?”江浸月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我对升官没什么兴趣,一心只是想要多挣点银子而已,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筹码。”
宋天赐的话被一股柔软的力道推了回去,他自诩巧舌如簧,却又不知从何下手了:
“是鄙人唐突,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自然是对利润看的更重一些,先前是我说错话了,还请小姐勿怪。”
知进退,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他本身就是作为探子在这燕山府,专门为安北的人提供一些信息,然后远上阙都,将这些东西都报给陛下。
以此来将定北王府的动向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这两方势力都不是善茬,估摸着都盘算着怎么样自己才能拿的更多。
“矿脉开采后,抛去成本,多出的利润,六四分。”宋天赐继续道:
“小姐也知道,现在几乎没有哪些店家能收如此高价的好货,毕竟明天和战事谁先到都拿不准,我们这边可以有好的渠道将其售卖出去,六四分成,也不算太过分。”
江浸月拨弄着手腕伤的玉珠串子:
“那成本是怎么出的?五五?”
五五也得皇帝能拿的出来钱啊,现在国库不用看,都知道内里已经亏损成什么样子了,她就是要特地将其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