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驾光临,倒是衬地某有些不知礼数了。”江浸月站定在那处,整个人熠熠生辉。
分明是下雨,可她浑身天光萦绕,自带圣洁的光芒。
没有自称本小姐,也没有自称奴或是奴家,没更没有称呼小女子。
只是单单的一个某字,便将几人的地位之别承托到平等之处,丝毫不落下乘。
“今日前来,是特地来询问姑娘,这安北郡发生的这许多事情,是否同小姐有关,况且,小姐为何要把范账房抓起来?”为首的一人胡子花白,只是看起来精神气儿还算不错。
大约也是个商贾家的主事人。
“我道是因着什么事情来的,原来是为着范账房啊,你们既然来了,不让阁下进入府中,是礼数不周全,可若是让各位进来了,我自己身为主人家倒是不高兴了。”
江浸月言笑晏晏的扫过在场众人,眸中藏着寒光:
“可我现在立在这,倒也算是主人家奉陪,也不算失了礼数,某入安北郡时日甚短,还不识得在场的诸位,烦请诸位自行介绍一番。”
少女的面容姣好,说话时不疾不徐,看不出什么不高兴来,反而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若是娶回家摆在家里,也是赏心悦目。
这为首之人身边也是一锦衣华服之人,他眼中对江浸月的轻蔑也是格外地明显:
“果然是养在闺阁之内的女子,连我们余家家主余长鸣都不识得,余家万贯家财,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这位则是袁家的二老爷袁思立,我出身稍次,在程家行五,名唤程建。”
“后面这一众人大多都是来自安北郡商贾世家之人,姑娘还请掂量着说话!”
江浸月笑的明晃晃,眼神却隐在阴影之中,根本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掂量着说话?你瞧瞧这是什么?”
她轻轻抚了一下云鬓,发髻上插着那枚长公主霍情送予她的金雀钗。
在场的人都有些沉默,很显然他们知道这金雀钗象征着什么。
“别说一些让我不高兴的话。”江浸月笑的妖冶。
在灯火的映照下,竟有一众无法明辨的美感。
余长鸣显然是知道这是什么,脸色兀地沉下来,反而是刚刚发声的程建又开口说话:
“不过就是一柄簪子,这能算什么呢?”
此话刚落,一声长唳惊破夜空,原本乌云蔽日的夜晚,一个身影盘桓在雀台门口,不多时竟然俯冲落到这雀台门口石狮子上。
那些围堵在雀台的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江浸月却笑吟吟地摸了摸少爷的羽翼,淋了雨却也并没有多湿:
“少爷,要乖点,如今你凑这个热闹,若是有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可就不好了!”
话是对少爷说的,眼神却是看向在场的众人。
少爷眼瞳是带点微红,在黑夜中更加明显,它往身边侧了侧,才轻轻将身上的雨水抖了抖,生怕溅到了江浸月的身上。
余长鸣的脸色很难看,本以为这小妮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他还妄想掩盖余家同范账房做的交易,可现在看来,这眼前人不动声色,连长公主的名头都没搬出来,就震慑住了在场的重任。
安北郡都传闻这长公主殿下身边有一只白腹海雕,名为少爷,钟爱至极。
迎着这光看过去,这白腹海雕确实长得十分威武,在红色的灯笼下,仍然能看见少爷锋利的爪子。
“对于范账房的事情,我定然会给各位一个交代,过几日本小姐的乔迁宴,诸位可一定都要到场才是。”
江浸月在口头上直接邀请这众人,娇俏的声音中夹杂着慢条斯理不可反驳的意味:
“我可提前邀约诸位了,到时候别推脱有事,还要我亲自派人上门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