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看着眼前这事儿,回神过来,看着里正:
“里正,你觉得分家可行吗?”
里正也有些唏嘘,感叹道:
“王老三素来都是孝顺的,对于邻里能帮的都是尽量帮,三媳妇也是懂事孝顺,除了没生个男娃,整个村子也都是夸她的……既然是要分开,那我这就来起草一份分家的文书……”
一个老爷子直接从人群外闯进来,面上都是匆忙的意思,穿着葛布外衫叫上趿着一双布鞋,腰上还别着一根烟枪:
“不可呀,这家中双亲都在,哪里有分家的说法啊,不可分家啊……”
里正有些抱歉地看看江浸月:
“小姐莫怪,这是王家老王头,也是王老三的爹!”
这雨渐渐的小了,江浸月的眼神却放在了那个叫珍娘的妇人身上,她身上一直笼罩着一层沉郁,但是仍然裹着一层母性的光,她的眼神每每放在王妮儿的身上,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只是她看起来有些显老,大约是一只都过着被婆婆磋磨的日子。
跟徐氏的气质也有些相似。
江浸月一时晃了下神。
那老王头先是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顿,之后又对自己的儿子苦口婆心,王老三的神色显得十分动容,恨不得下一刻就觉得自己的这个爹是爱自己的:
“爹……可……”
之前在江家的时候,后宅明争暗斗就是这死出,现在倒好,人人果然生来就是戏子。
江浸月心下烦躁直接将茶盏摔在那老王头的面前,惊得那老王头一下跳起来吹胡子瞪眼:
“这是谁家小妮儿,这么不懂规矩?”
“大人说话这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阿难走到严绥的身边,直接将他的佩刀拔出一多半出来,刀出鞘的声音格外明显:
“怎么,这样能让我们小姐说话了吗?”
老王头只知道这乡里头来了贵人,不过却也觉得没有多厉害,最多就是镇上谁家的小姐,到的时候发觉她这一身的打扮,根本就是县令家的小姐都比不上了。
“是草民有眼无珠,冒犯小姐……”老王头自然是惜命。
江浸月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总归这一家子都到齐了:
“既然口口声声说不能分家,怎么以前就不想着对自己儿子儿媳孙女们好点,这还帮着大房将三房的小丫卖给人家做妾,这是你身为大家长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我看你也没有几分是多么喜欢你这三儿子,我看是你觉得这三儿子能挣几个子儿,真分出去,你们怕成为老大家的负担吧?”
江浸月这话还真是说对了,老王头就是这样想的,脸红脖子粗地想反驳,却反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我已经不想听你们废话了,这样吧,不分家,可以,我帮着王妮儿直接状告官府,私下买卖良家女,按大邺的律法,是要下大狱的,你看你们觉得合适的话,我这就让人去请县令来。”
“如何?”江浸月站起身。
绿萼帮江浸月整理了一下衣裙衣摆。
如此倾城之姿,也难怪自家爷会不惜一切帮着,又聪明又惜才。
里正在旁边劝老王头:
“平时你在王家怎么作威作福我不管,但是这位是从镇北长公主府出来的,就是她要砍你的头,都伤不了她一根毫毛,这几块州府的封底,全归长公主管呐!”
老王头显然是不知道眼前这贵人出身如此显赫,那镇北长公主,好听点是长公主,实则就是有封地有兵马,权势滔天的女王爷啊!
“小姐,我这就做主,将其分家。”里正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随后就用那车斗作为的垫着,开始起草分家文书。
很快就写完,几人写了名,摁了手印,流程过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