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台,潇湘雨。
潇湘雨这一处是霍情想着给江浸月辟个可以做赏雨的亭子,江浸月是江南人,自然是少不了南边女儿家的闲情雅致。
江浸月住进来之后,也觉得这个地方不错,且还设置了很多客座,闲暇时谈论一些事情也方便。
然而此时夏深暑热,大雨倾盆倒是消散了些许。
“荒唐!”女儿家的怒斥声,伴随着一地的瓷片碎裂的声音。
周围的侍女噤若寒蝉,不敢出一声言语。
江浸月正起身,直接掀翻了今日刚烹好的茶,整个庭院都四散着茶香。
“没有殿下,这大邺皇室什么都不是!”江浸月蹙眉冷笑在,穿的一身织锦绣牡丹的长裙,腰间用了宫绦绕出盈盈一握的腰身。
此刻她面色凛冽如山雨欲来,满地都是碎瓷片,全是难得一见的白瓷。
大邺如今在瓷器方面很难进益,能烧出白瓷已然不易,这一批白瓷颜色,胚子,以及上的釉色,几乎都是上乘。
可以说是及其少见了,更何况,最后呈现出来的质地如玉一般,更是不同寻常。
阿难也是在江家库房找到的几套,但是面对江浸月如此盛怒模样,更不敢对这白瓷露出半点怜惜之色来。
果然,旁的议事的几位将军看着这十二件,纷纷都有些心碎,再有钱总不能这样挥霍才是。
“这件事情,诸位将军是如何想的?”江浸月的坐下身,面无表情,眼神中泛着杀意。
竟敢用长公主殿下做筹码,这群人,简直是活腻味了。
至于虎符为何长公主要给她,想必这也能明了了,因为长公主殿下孤身一人上京,新君定然以为她是来交虎符投诚来了。
然而虎符根本就没在殿下的身上,陇西郡公起事,朝中武将又式微,便只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平定危机。
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若殿下被禁锢在阙都,此时还要从长计议了。”刘老将军叹息一声,如今帝王之心难测,若是殿下真有个好歹,他没法跟身后的众将士交代,“也幸好殿下在军中的威望甚高,只怕这新帝轻易动不得!”
卫垣站在那处,同几位年轻的将领交换眼神,均从对方的眼里瞧见无奈,只好道:
“目前而言,最好的法子,只剩下阳奉阴违了,如今定北王世子同我家的殿下交好,但是霍王爷却不能同霍世子一同比较。”
霍停还未承袭爵位,自然封地还是霍王爷的。
霍王爷的封地是嘉定府和燕山府,最终也不过是同陇西郡公对上,可若是安北郡府同霍王爷对上,胜算不算大。
再怎么说,霍王爷也是个厉害的角色,至少霍家在他那一脉几乎都是战功赫赫,若是从品行上而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可若是谈及战功,那便是一个册子也写不完。
可以说,是个劲敌,当然,如果霍王爷一直会拥戴皇室的话。
“不好说,霍王爷是个劲敌,但是若是他也想做皇帝呢?”江浸月将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在椅子上,她的裙摆散开,大片大片的花纹拖曳在地上,整个人有种居高临下的薄凉之感。
“否则,为何皇帝不直接让霍王爷同陇西郡公对上,以此来镇压,是因为皇帝始终对定北王有疑惑的,这两人都不是个姓氏,或许在一开始霍王爷还想着整个大邺需要安定,但是现在,既然是乱世,那这大邺的江山他为什么没有资格分一杯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