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的情况不太好，因为事发突然，再加上那一剑刺中的是心脏，世上没有那许多幸运的事情，那一剑偏偏就刺中的正当好，没有半分偏离。

江浸月守在阿善身边，看着樗里子为阿善针灸。

血倒是止住了，但是心脏受的伤太严重了，很难说能最后能不能只好，看樗里子要开口不开口的样子，江浸月便知凶多吉少，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江浸月站在那处，看着昏迷不醒发高烧的阿善，只觉得造化弄人。

两姐妹自由分别，再到再相见之时已然成了立场不同的人，谁都没有错，以为两人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沧海桑田两人也有了变化，很难说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许是血脉的原因，所以阿善愿意照顾茯苓，可是这一切的前提，在不知道是否真的是亲生的关系下，阿善仍然选择对江浸月忠诚。

她做不到拿到对着茯苓，只是因为舍不得这多日的相处，阿善早已经将茯苓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更希望若是自己的妹妹若是能流离在外，也能有人对她的妹妹这般好，她便知足。

世间善意太少，阿善只想积德，能落在自己所在乎之人的身上。

樗里子把了脉，好半晌站起身来摇摇头：

“听闻古籍中有一种蛊，能够控制尸体如活人般，只是这种蛊罕见，且种在身上后，虽没有了生机看着像个怪物，可她也有概率能保持自己原先的意识。”

“她的心脏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刀剑锋利，所以目前还能有一种活着的假象，实则……”

江浸月嘴唇嗫嚅着，看着**紧闭双眼的阿善，生平罕见地心软了。

自从重生，她改变了很多事情的轨迹，却也有很多事情的轨距也仍然在发生万千的变化，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你出去吧，我想同阿善待一下。”

江浸月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就那样仔细端详阿善。

两世了，她第一个选择相信的就是阿善，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违背初衷伤害她。

世间安得两全法。

到最后哪里能忠义两全呢？

“阿善，你听见了吗？你还想跟在我身边吗？若是你愿意，便只剩下一种法子。”江浸月只感觉虽然阿善如此昏睡，却也能听见她说话：

“我会让樗里子给你吊着命，然后命人去寻这种蛊虫，可往后的日子谁都不知道，若是术法成功，或许你也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

江浸月说着，捂住自己的脸，哭腔一下子没忍住：

“可是，我怎么能接受你离我生死相隔那么远，你知道的，你将我照顾的很好，小姐也很高兴……”

江浸月坐在那处，若是在往常，只怕阿善在瞧见她哭的时候，只怕赶紧的帕子早就递到她的手上来了。

她那样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的面前，直到现在想起来，江浸月都有些恍惚。

江浸月一天一夜没睡，强打起精神，生怕自己没注意，阿善就要离她远去，她靠着床架子眯了一会，却听见阿善的说话声。

“小姐，奴婢……”阿善说话的声音很轻，好像朦朦胧胧地说了，随即便被风吹散了一般。

可江浸月还是第一时刻就醒了，阿善眸子暗淡，一点光亮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