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贵府的九小姐吧,果然是瞧着天资聪明,美貌不可方物啊!”卢林甫的视线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扫过江浸月的面庞,江浸月的表情一边维持着一边低头不做声。
江老爷子的将酒樽重重一置,声音中含着一丝冷意,面上却和蔼的笑着:
“九丫头,还不给卢大人见好?”
江浸月将卢林甫放在心中反复鞭尸,款款起身,面上带着笑意:
“江浸月见过卢大人,卢大人一路风尘仆仆,请饮尽此杯,浸月先干为尽。”
敬酒的姿态格外流畅,姣好的面容没有一丝不妥贴的地方。
卢林甫拍手赞道:
“不愧是江家的女儿,果真是好酒量!”
于是眼神在上下又打量了一遍江浸月,仿佛是为了好下酒似的,这才缓缓引进。
歌姬们跳舞,丝竹管弦奏乐,好一派荒唐的场景。
听说西沙早已有些民不聊生,这几年的收成不好,又天降大灾,好些流民已经开始四处北上或者南下寻找一丝生机,此处却歌舞升平粉饰太平。
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江浸月眼神淡淡地瞧着歌舞,席面上觥筹交错却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眼下江家攀上的人非富即贵,若是出了任何一点差错只怕都要被外面的人戳脊梁骨,江家好攀龙附凤,却又怕人说它心术不正。
真是荒唐。
“我们九丫头再过一年便要及笄了,憧憬卢大人已久,只希望长久能够陪伴在大人身边,不知大人意下如何?”江老爷子敬了一杯酒,场面话说得及其动听。
都能当她爹的人了,还倾慕已久,真不知道谁借他的老脸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江浸月不动声色的吃其他的果盘。
卢林甫心中知道江家是什么意思,口头上还要推脱两句:
“卢某现如今年事已高,贵府小姐还正值芳龄,此番行径实在是有违人伦,某如何能这般做?”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冠冕堂皇,若非是他之前看江浸月的眼神早就不对劲,江浸月只怕还会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江老太爷却对答如流:
“卢大人可是清流文臣,我也并非是卖女想要求江家富贵,若非是孩子如是说,我们做大人的只能听从,您放心,听闻贵府夫人仙去,正好大人可以再续一房福夫人,如此这般,大人在上朝之后还能有人帮着打理家事,也是极好的!”
“且是我们江家的女孩,到时候陪嫁自然是会令大人满意的!”
卢林甫的面色显而易见地满足,甚至还裂开嘴笑笑:
“老爷子客气,卢某何德何能让老爷子能做到这般,既是老爷子如此肺腑之言,某便不再推脱了。”
江浸月在那处一言不发地用果盘,喝茶,似乎两耳不闻便可做无事发生一般。
果真是贪财又好色,不仅人也要,连女子的陪嫁也是送给卢林甫的投名状,这江家还真是做的一出好戏啊!
不多时,卢林甫算是喝高了,直接就拉着一个歌姬就要往青松园去,哪里有一分一毫是在乎所谓续弦的脸面。
都是玩物罢了。
江浸月饮完一口酒,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的,却仍旧喝了口凉茶清醒了一番,强撑着带着阿难阿善回锦阁去。
临走时老爷子还不忘叫住江浸月:
“这可都是你答应我的,别到时候忘了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