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寿松院基本上都是一些中偏上的点心,江浸月心中好笑,没想到身为商贾之家的江家,竟然也会有一天缺钱,这到底是哪里缺的?
“老太太,老奴方才才从别的丫鬟那听说,宋姨娘的胎,估摸着保不住了……”盛嬷嬷凑到老太太耳边道:
“是因为二小姐婚嫁的事情,二太太直接闹到桃院去,跟宋姨娘动手了,虽说没闹大,到底是动了胎气。”
老太太眼中闪过不屑和不在意,低声唾道:
“二太太这人,不大聪明,只是这宋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左右这事儿你到时候去敲打敲打宋姨娘和二太太就好了,这成个什么规矩,都是有头有脸的太太姨娘,竟做出这等市井妇人的事情来!”
话甫一说完,又让盛嬷嬷去传她的令,让这二人在各自的院子里禁足不许出来,抄江家族规五遍,到了时候一同交到寿松院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江浸月在旁边乖乖的,只看着老太太,什么话都没说。
等盛嬷嬷离开,老太太看着懂事的江浸月,不过就是给怀孕的通房丫头抬个姨娘的事情罢了,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你们七房的事儿,就说是我做主抬了那个叫颂棋的丫鬟做姨娘,想来旁人也不会非议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插手父亲妻妾的事情。”
江浸月闻言,脸上露出两分笑意:
“多谢老太太。”
趁着这个时候,江浸月又同老太太多聊了几句话:
“还说给祖父也见个礼呢,只是最近没见祖父在家?不知他们近来都在忙什么呢?”
老太太说的含糊不清:
“大约是在外面忙那些铺面账本的事情吧,说不得过几日就回来了,届时请安也是一样的。”
“那端午还要办吗?”江浸月并不期待端午,只能说每次过的端午,几乎都是千篇一律,划龙舟,吃粽子,只是在燕山府,这还是头回。
燕山府的护城河不大的,但是划龙舟却是够的。
“不过是个小节,无需大操大办,采买点东西随便过一下就行了。”老太太心知江家现如今经不起折腾了:
“不过,若是你这些小孩想出去玩,同盛嬷嬷说声即可,不是什么大事。”
江浸月明白了,她预估得太早了,谁知今年竟然不在府中办端午了,不过她早该考虑到江家如今的境况,且江浸月面上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模样,只笑笑道:
“年年都过端午,今年这一场小办也是应该的,况且,今年江家好事多,还是要顾全大局,否则舍本逐末,顾头不顾尾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显然是觉得十分受用了,当即笑道:
“你这丫头,确实是十分懂事的,好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多养好身子。”
这送客之意很是明显,江浸月立刻起身,瞧见红枝扶着老太太回到主院去,行一礼告退。
从寿松院出来,外面果然明晃晃地挂着一轮月亮,同她死前的那一景象仍然很像,只是这一世同上一世,已经很不一样了。
可以说,人定胜天。
江浸月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来:
“阿善,晚些让阿难同李执说一声,让他在龙舟赛旁等我即可,不必入这江府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