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复杂的目光审视宋姨娘上上下下，宋姨娘保持着面色不变，好似维持着一种对峙，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不对。

年轻时候的老太太和老太爷，并非是众口相传的榜样夫妇，反而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好色，还没等老太太过门的时候，就有了好些通房和小妾，但是这么多年来，就只有四个长成人的儿子，其中有三个还是老太太所出。

足可见其手段。

老太太多年浸润后宅，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轻易显露，宋姨娘心中警铃大作，只怕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已经让老太太讨厌了。

孙太太喝了一口茶，装模作样用袖子擦了擦嘴：

“我见过那两个丫头，长相品德确实不必多说，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我家这样的门第，属实是高攀了，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

老太太听见孙太太如是说，是有些意外的，这孙太太平日里为人处世是个什么样子她再清楚不过了，她竟能将孙家的门第放在如此可见这其中也是有内情在的。

宋姨娘在心里有些羞恼，怎么那两个丫头同孙家就是不匹配，是配不上，她的锦瑟样样出众，反倒得不了孙家的一句好？

这是什么道理？

果然，宋姨娘努力将心态放平稳，却还是道：

“不知是因为何种原因？若按照奴婢所想，那两个丫头是极好的，诗书礼仪样样俱全，特别是七小姐的，锦瑟毕竟还年幼，不懂事……”

孙太太放下茶盏，轻嗤了一声，直接让宋姨娘差点没端住面上的笑。

“你们不知，阙都有人说了，这位九小姐，可是被只那位镇北长公主认作义女，曾放言说要自己去为这江九小姐许配婚事，我们不过是个商户人家，哪里配的上？”

“况且，我们就算是想娶这两位小姐，只怕那位殿下也不会依啊！”

孙太太如是说话，正儿八经的，倒让人分辨不清真假。

“此话当真？”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便知这事儿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毕竟这位主，可是少有人敢在背后轻易谈论，这孙家太太既然说出口。

只怕是做不得假了。

宋姨娘脸上强撑着笑：

“怎么会，若是我们家九小姐真有这等机缘，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哪能不知道？”

“别不是谣传，若是假的，误传到长公主的耳朵里，只怕是会让公主生气。”

宋姨娘在暗处咬紧了牙，心知若是这事儿真被查验了，自己的锦瑟只怕是就没有办法逃脱这门婚事了。

“怎会谣传？孙家做生意虽没甚天赋，但是我们善钻营，便是旁的人家也未必有我们知道的多？若是你们不信，你们大可去锦阁或者主院去瞧瞧，听说公主府上的一只白腹海雕都交由贵府九小姐照顾着了！”

孙太太差点没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又道：

“这只白腹海雕可是上过战场，名唤‘少爷’，是公主殿下府中的半个主子，听说还救过公主殿下的命，都被少爷认可了，难道还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