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语塞,想着平日里的茯苓都是懂事的,今日也不知为何,竟然出奇地难产。
江浸月笑了两声,直到半个多时辰后,茯苓终于输了个干干净净,酒也喝多了,人直接就睡过去了。
“阿善,你和素问将茯苓带回去吧!”江浸月听到动静,淡淡道:
“这儿还有阿难呢……”
阿善有些犹豫,整个人有些摇摆不定的样子:
“可是,可是……”
江浸月并不抬头,只道:
“你若是担心她,这也正常,快去吧,莫要着了晚风,茯苓的身子便是更加扛不住了!”
左右看见江浸月似乎并不介意此事的模样,阿善咬咬牙,心中下了决定,同素问带着人离开了。
等人都没动静了,阿难才站起身,她喝的少,基本是对她没有什么影响的:
“小姐,奴婢带您上去吧!”
江浸月此刻才将自己先前的伪装全然撕破,声音颤抖,可以说是全身都在颤:
“阿难,快去找樗里子,我看不见了,快去……”
阿难心中一紧,江浸月如此破碎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她更不能离开:
“小姐,那你……”
江浸月被晚风吹过,连带着头脑似乎都清醒了些:
“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不会出事的!”
没有人愚钝地要在她自己的地盘对她下手。
只是她很意外,没想到她算来算去,终究是算错了一步。
茯苓啊,天真纯善,她竟然信以为真。
江浸月抿着唇,抱着自己的膝盖,听觉放大数倍,只觉得周围的草中虫鸣声一层又一层,平日里她竟没觉得这些虫子如此聒噪。
她又觉得,好像整个世界又只剩下了她一人。
一股子杜衡香味突然出现,江浸月再怎么屏住呼吸都能闻见。
是霍停来了。
“江浸月,好久不见。”霍停站在那处,身材挺拔,仍旧是凌厉的眉眼,却在看见软椅上抱自己成一团的小人啥时候软下来,心中某处竟然酸酸涨涨:
“你身边的丫鬟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江浸月闷声道:
“我生病了,阿难去请大夫了,很快就会回来。”
霍停看着江浸月抬眼望向旁边的树干上的少爷,少爷正在梳毛:
“你怎么来了?”
霍停浑身冷凝,冷意顷刻间似乎就要侵入肺腑:
“你的眼睛怎么了?”
江浸月保持着姿势不动,强撑着笑道:
“我的眼睛没事儿啊,世子殿下放心,不会耽误你我的大业。”
霍停走近江浸月,几乎是没发出一点声响,用手远远地在江浸月眼前挥了挥,凤眸无神,江浸月对此毫无反应。
他如坠冰窖。
江浸月,竟然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