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若不然,还是去换一身衣裳,等会只怕是侯夫人就要同众位太太夫人见面,再者今日刚落了雨,老太太身子一向不好,只怕会着了凉。”
如此一番话,十分得体,确实让老太太没有拒绝的理由,江浸月左右瞧着老太太神色无变,目光便转向盛嬷嬷:
“盛嬷嬷,老太太年纪大了,若是真着凉了也不好……”
盛嬷嬷也是如此觉得,便应承着话开口,眼神还着另一种意思同老太太对视上了:
“老太太,如若不然,我们还是去换一身衣裳吧,别到时候让旁的少爷小姐们看了笑话!”
老太太多年与盛嬷嬷相处,自是理解了这眼神,心下波涛汹涌,顿感有事发生,当即便叫盛嬷嬷搀扶着她去更衣。
江浸月远远看着盛嬷嬷搀着老太太带着两个小丫鬟离开了,面上露出个笑来。
好戏她是没办法看了,别到时候把污水往她身上泼了就是。
此时陈家大太太邹氏突然哎呀了一声,江浸月扭头一看,没成想是邹氏手上划了一个小口子,鲜血一下子涌出来,在这个场景见血可是很不吉利的,陈家大太太也觉得自己莽撞失礼,立马就要起身离开去处理一番。
江浸月却唤道:
“陈大太太,别着急,阿善,去把小药箱拿来。”
之间阿善立刻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药箱来,一打开,里面的棉花,烈酒,纱布棉布,应有尽有,还有一些棉线和日常用的伤药。
“太太,现在人多,只怕是不好找大夫,我这侍女随身带这个小药箱,手上也有些女医的功夫,不如便让她来试试如何?”江浸月行一礼,将药箱呈上去:
“等届时离席之后,回去再重新换药,想必过不了几日伤口就能结痂了。”
邹氏正觉得自己失礼,江浸月这个小药箱如同雪中送炭一般,她面上立刻扬起感激和蔼的笑:
“这怎么好意思……”
江浸月就知道陈大太太这是应下了,当即便让阿善上前为其处理伤口,所幸口子不大,先擦拭掉血迹,随即用小棉花慢慢蘸取一些药粉擦上去,最后再用纱布裹了一下,用棉线扎好,系了一个漂亮的小结。
“江九小姐身边的婢女,活计跟女医比起来也是不相上下呢,难道是特意送去学过了?”旁边的岑家大夫人姚氏上下打量了江浸月一眼,觉得此女行事进退合宜,确实不错。
原先只听自家大儿子重淮说喜欢江九小姐,她一心只以为那个是空有貌美皮囊的狐媚子罢了,毕竟她上因母亲常年卧病无法教养,又无父亲偏疼妾氏对她并不伤心,却没想到她做事确实得体,礼仪举止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总归,只是门第低了一些,岑大夫人心中有了计较,却也在暗中叹了口气,娶妻娶贤,娶妾娶色,这女子两样都占了,娶回去,只怕会省不少事。
可惜了可惜,。
阿善行一礼,行礼都是同江浸月一样流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显得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多谢夫人谬赞,奴婢家小姐在后宅,常常会有磕碰的伤口,因此奴婢处理起来,熟能生巧。”
江浸月在一旁,将果盘递到夫人们面前,说起玩笑话来活跃气氛也是一把好手:
“几位夫人,这么点小事,不过是周全了些,夸得我呀天上有地上无的,倒是都不好意思了,只怕是我们家阿善,回去那小尾巴都要骄傲的翘到天上去了!”
“想来明日整个江家上上下下的奴仆都知道,阿善跟夫人们,太太们搭上话了,得了太太们的青眼,是我们阿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哦!”
两句简简单单的话,就将给陈大太太解围的事情,轻轻揭过了,众人不由对这江浸月又高看了两眼,十分配合地捂嘴笑起来,纷纷道这丫头果然是个活泼俏皮的。
有些夫人心中对江家更有不屑了,听说这江家七房,宠妾灭妻,生生逼死了主母,只怕是个吃人的地方,这丫头能长得这般好,只怕是心性坚毅,是个好的。
果真行事如做人,江家的九丫头名不虚传,能从那样的名声扭转局势,变成如今这样,只怕是个中缘由不简单。
又知礼懂事,实在是大户人家儿媳妇的上上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