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心里懊悔极了,早知变成现下这般局面,她一开始就不该针对江浸月的,江锦怡的容色并不出色,反倒是长得娇憨,平日里给长辈请安又少,老太太哪对她有感情?
氛围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了,便是连方氏都肉眼可见地动了动,下意识拿起杯盏,缓解内心的害怕。
虽说她只有两个儿子,总不会也要为了江家牺牲自己而自己的婚事吧?
方氏笃定了,自己的儿子定要找高嫁足以匹配的上的世家嫡女,往后若是岳家能提携自己的儿子,便是更好了。
“不如还是锦昙吧?正好锦昙也在这,她是正儿八经在老太太名下教养过的,我也可以让她挂在我的名下。”廖氏不知怎的,却忽然改变了想法,面上还是带着笑意:
“老太太也知道,我一直都是将锦昙当做自己的亲闺女看待的,嫁妆这部分,我自然是少不了的,老太太可否好好想想?”
这门婚事表面上是风光的,看起来不算差,可按照江锦瑟和宋姨娘的习性,就怕她们还能有所发挥,届时才是真的难办,不如一开始就让个孤女过去,这样也好拿捏。
若不是江浸月清楚这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说不定还真信了廖氏对江锦昙跟对自己的亲女儿一样。
听见自己的名字,江锦昙也抬起了头,目光是冷的,面不改色地扫过众人,未置一言。
她是个庶女,在老太太院里住着,不过就是将婚事的权力转到老太太手里罢了,为着江家的前程,江锦昙根本没有话语权,只有听从的份儿!
“另外,燕山府的孙家太太不是还求到老太太跟前了吗?想求去江家的女儿嫁给她的长子来着?一个商户人家,门第也并不是多高,只是这个儿子在读书,也年纪轻轻考中了秀才,往后前途无量,锦瑟嫁给他也无妨。”
廖氏八面玲珑,对策应有尽有,那孙太太不是个好相与的,听说为人刻薄小气,况且后宅中都是她一把抓,若是嫁进去,保不齐天天站规矩。
孙家的门第低,又舍不得花钱,日子定然是清苦的,可是她早就给她的长子安排了好几个丫头晓人事,还未抬两个姨娘,毕竟正妻还未入门,哪能现有庶子呢?
直到这里,江浸月算是明白了今日这个局,除了婚事之外,江家似乎是受了什么危机,急需一笔生意,或者一门足以匹配的婚嫁,来为江家力挽狂澜。
廖氏说的这两门寝室,都是对江家的生意或者是名声有所助力,再加上江家大房的事情,很难不让江浸月想多一点。
待到今日事情结束之后,再让李执下去查探一番。
此番便要考虑计划脱身的事情了。
老太太同几房太太最后商量出来的事情,便是再考虑下,江锦昙同江锦瑟都在考虑的列表中。
她们暂且将江浸月和江浸云排除其中,左不过是还没找到更加位高权重的人。
众人行礼告退的时候,江锦昙认真地看了江浸月一眼,口中喑哑邀请到:
“九妹妹既然已经来了,上次和你未曾下完的那局残局,不如再看一看?”
旁人都各自揣着心思也不多留,老太太头风犯了,要早早休息,一下子整个寿松院正厅便只剩下了她和江锦昙两个人。
江浸月知晓她的意思,定定地看了江锦昙一眼,道:
“三姐姐相邀,妹妹没有不应的道理。”
两人在昙林院下了一盘棋,最开始江锦昙是有些怒气在心中,让她费解的事情太多,但是幸好,这一局棋下下来,江锦昙倒是自我疏解了一番,平静下来了:
“阿稚,你对今日之事,如何看?”
江浸月拿着棋子的手稳稳落下,轻声道:
“这位二公子,还没有子嗣,因着夫人病弱,承受不得**,更不曾同他那位夫人圆过房,那位夫人本就是将死之人,当时夫人娘家嫁过来,也不过是为着帮平西侯府巩固权力,不过是个摆件罢了,是以……”
“左右不过那位夫人撑不到几天了,再者万一这二公子并非传闻中所说,三姐姐若是不信,可以查探一番,况且,这位二公子,为人内敛,虽风流却并非其所愿,良配与否还得三姐姐亲自去了解。”
点到即止,江浸月也不多说,反观眼前者也并不是蠢笨的,能打听的渠道很多,就看这位三姐姐自身有无实力。
“你既然这么说,那为何……”江锦昙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为何江浸月或者江浸云不愿有这门婚事?
还不是因为这桩婚姻,有残缺之处?
江浸月哪能不知道江锦昙的心思,上辈子江锦昙的婚事可比不上这位二公子后来的地位:
“三姐姐,这是你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婚事了,你即将及笄,你的嫡母难道还会专门为你找一门好的婚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