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七太太的丧事,还要在灵堂停灵七天,位置就设在七房的主院。
院子都用白色的布幔搭上了,白色锦缎做成的绢花,挂在牌匾上,长长垂下来,准备了很多香,供前来吊唁的人上香,瓜果选了最好的,连这做棺椁的木板子还是买的最好沉香木。
来祭奠的人都说江家对这位七太太真是仁至义尽,这么高的规格,这么好的待遇,整个燕山府估计都没几户人家有这么好的待遇。
有多事的人还特地到兄妹三人面前说,让他们好好孝顺父亲,孝顺祖母,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江浸月听此话,面上乖巧答是,心中却是嗤笑一声,光说身后事算什么?
怎么不看看她生前过的什么日子?
一个个眼睛里是不是只有这么点东西,若是生前能这么好好对待徐氏,可不会造就如今的局面了。
再者说了,这个葬礼,除了兄妹三人,江峰甚至都不愿意来上柱香,听说终日沉迷在一个通房丫鬟的身上,连正经事都不顾了。
有人表面上说,定是因为这位七老爷悲伤过度,不愿意面对现实,才做出如此狂悖行径,背地里却都在偷偷笑:
“还以为江家是什么高门大户,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倒腌臜的不成样子,只怕是百年世家也快要做到头了!”
便是连茯苓听说如此话,得知江峰的荒唐行径,都忍不住骂道:
“我们太太生前的时候,都不愿意多来看两眼,这太太都去了,还在这装着关系好,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这算什么?”
“还有老爷,根本一点也不尊重太太,这可是他的原配夫人啊!”
江浸月也只会不轻不重地说一句:
“茯苓,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只是众人心中都清楚,这些都是事实。
江浸月真真切切地瘦了一大截,到底是要做的逼真一些,若要瞒过别人,首先是得要骗过自己才是,再者这几日杂事众多,更是让江浸月没空好好睡觉。
更不要说好好吃饭了。
江烟果真如同上次秦嬷嬷所说的那般,老老实实一直跪在灵堂前三天了,看这样子倒是想要跪满七天的样子,途中,江烟也认认真真地同江浸月说了谢谢,并且道了歉。
江浸月嘴上应着,心中却毫无波澜。
只是不是每个道歉都会被原谅,她也并非是因为心善才想帮她,哪里来的这么多恻隐之心呢?
而江锦瑟便更不必说了,在宋姨娘的安排下都只走了个过场,勉勉强强算是守了一夜,便推说身体不适回桃院去了。
徐氏的灵堂只有江浸月三兄妹认认真真地守着,每日夜里,也都睡在灵堂的后院里,白日便擦干净台面的灰尘,然后将插着残香的香插小炉子给换下来。
宋姨娘看着这场景,吊唁的时候便没安好心,只是她到底是想了想,扯着嘴角上了香,老老实实地没闹事。
说是死者为大,可直白点说,不过是她在这场同主母的宅斗中胜利了,只要她再得了老太太和江峰的欢心,被扶为正室便是指日可待了。
幸好李诗诗那个蠢货真的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气死了当家主母,还在主院里挨了顿打,便是连江峰去了,都没能将她救下来。
只是可惜了,打的那几板子,竟然还让李诗诗肚子里的那个贱种活着,本想让江浸月他们同李诗诗母子斗得两败俱伤,你死我活的。
谁料到这件事情,根本就没给两人带去任何影响,反而李诗诗方,像是偃旗息鼓了。
宋姨娘有些疑惑,心下却思虑着去调查出来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