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江烟有些担心地将药端到自家姨娘面前,然后慢慢地将姨娘的腰部垫高一些,好让她舒服一些,嘴里有些责怪的意味:“平白无故又生些事情,您本不是这般不谨慎的性子!”
李诗诗顾不得身上疼痛,当即便有些委屈:
“烟儿,你娘我被那江浸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杖责,差点没保住孩子,你不安慰我,反而还……”
江烟考虑到自家姨娘如今的惨样,这才软下声音道:
“姨娘,您是最最细心的,您瞧此时,宋姨娘在做什么?宋姨娘把您游说动了,去瞧了主母,结果主母在您瞧过之后就去了,这算什么?算是主母因您说的话刺激到了,病情复发!”
“这算是害死主母的罪过,按照大邺的律法,是要被抓进牢里,或者是被家里打死的!”
李诗诗静下心来,细细思索一番,觉得不无道理,整个人也平静下来。
“宋姨娘分明做了那么多事情,反而是独善其身,这算什么?娘亲虽出身不好,可那些书您都是读过的,这难道不是借刀杀人么?”江烟这次直接将话摊明白,语气无奈:
“我刚入府的时候,参加老太太的寿宴,在场的人没一个瞧得起我,连带着宋姨娘和江锦瑟,也是嘲讽我,嘲笑我,最后还是江浸月帮我解围……”
李诗诗有些诧异,看了看女儿神情不似作假:
“这事儿你从前为说过,江浸月竟然帮过你?”
江烟再三点头,李诗诗这才信了:
“没想到竟是如此,是娘这次心急了,竟然全然忘记了本身的打算!”
江烟一勺一勺将汤药喂给李诗诗:
“您好好想想,今日的事情,一个不好,您就是被打死的份,江浸月本来是说打二十杖,即使那个大夫说没事,但是最后也只是打了您十五杖……”
“您想想,若是有人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这杀母之仇,可是不共戴天啊,而且,若要是旁人,只怕就是留不得您肚子里的孩子了!”
李诗诗似乎转过神来了,醍醐灌顶:
“你如此解释,我却听出来了,江浸月生气归生气,却也没有打算要我的命。”
江烟喂完药,将药碗放下:
“这才是呢,您想想,若是没了主母,难道您真的会被扶上位吗?”
“您的出身比不上宋姨娘的,这也正是宋姨娘的打算,您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听说如今江家大房,也就是在上京做官的那一户人家,都要仰仗宋家,也就是宋姨娘她兄长呢!”
将这一番道理讲了个明白,江烟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总是要为自己的打算的,而不是同原配房中作对,让宋姨娘坐收渔翁之利!”
李诗诗欣慰地看着江烟,艰难的摸摸她的头:
“我儿在江府住了几日,脑瓜子也变聪明了许多啊!”
江烟紧紧握住自家姨娘的手:
“娘,我会保护好你的!”
江峰离开李诗诗母女住的梨花院,转身便去了寿松院,他这次去就是为了质问老太太,为什么要将七房的管家权给江浸月!
事情发生之后,老太太便知道老七媳妇徐氏是因为受了怎样的刺激才走了,于是这才下令,说往后七房的管家权归原配的孩子。
不为别的,本身正妻重病,不仅纳了新的外室,又纵容两个妾氏对正室不敬,往后这传出去,旁人该怎么看待这江家?
只怕是都是以为这江家小妾都能做江家主母的主儿了!
“母亲!”江峰在外面请求见老太太一面,却只有盛嬷嬷将老太太的话带出来了:
“七爷,若是您再纠缠,拿着这事儿不放,甚至是将此事传出去,玷污江家的门楣,那我们就只好公事公办,让官府才处理此案了。”
“请您清楚,您的正室夫人刚殁,您便上门来求老太太给您犯了错的妾氏做主,天下没有这个道理,若是您还念着母子情谊,便至少替老太太想想!”
江峰还想多说两句,盛嬷嬷却后退两步行一礼,转身便进院子了。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雷声轰鸣,顷刻间一场暴雨落下来,将江峰整个人都淋了个透心凉。
只见雨中有女子匆忙打着伞过来:
“七爷,您在这里做什么?正下着大雨呢!”
江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前人正是颂棋。
“七爷?”江峰这才回过了神,雨势太大,倒是让江峰恍惚间看不清,“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