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毒?”江浸月蓦的笑出声来,这副模样当真恍如仙子下凡,瞬间光华璀璨,只是江浸月眼中的恶意几乎都要淌出来了:
“父亲啊,我母亲临终的时候还在念着你,您就是这样对待我母亲的?原以为您是为了来见母亲最后一面,不曾想,竟是为着这李姨娘来的!”
“我这点确实是比不上父亲您,您是自己恶毒,却不自知呢!”
没得到的时候抓心挠肝儿似的想着,念着,得到了之后却又不珍惜,江浸月算是读懂了徐氏最后释怀的眼神。
“母亲一颗心都放在父亲您的身上,你是知道的啊!”江浸月分明站在那处笑着,可是右眼却落下泪水来,毫不间歇。
这下众人才看清了江浸月。
她的悲悯相在笑,欢喜相在哭。
李诗诗都觉得自己下半身似乎都没有知觉了,口中仍旧在念着:
“救我啊,七郎——”
江烟哪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就朝着江浸月哭喊道:
“江浸月,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放了我姨娘吧——”
江浸月茕茕孑立,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烟:
“那我母亲呢?我母亲已然重病,没有多少时日了,更不能拦着你们母子进府,不会误了你们母子的前程,你们又为何要对我的母亲死死相逼?”
若非是江浸月提早布好了局,如今徐氏便在这江府之中,上头老太太不喜,江峰不爱,两个麻烦多事的小妾,只怕是此般环境下,徐氏当真会气出病来,届时便是真的药石罔顾。
一切都是因为徐氏自身性子温软,以及江峰对此的视若无睹。
江浸月这才轻声对着目眦欲裂的江峰道:
“父亲,李姨娘能有今日,全是以为您的纵容,您若是早早教导李姨娘,别妄想得不到的东西,对待我的母亲能够尊重点,或许今日也不会受这番皮肉之苦。”
不多时,有婆子惊慌出声:
“小……小姐,李姨娘出血了。”
江峰仍旧被拦在外面,火急火燎:
“江浸月,你杀了你的亲弟弟!你这个杀人犯,刽子手!”
江浸月优哉游哉地坐回椅子上:
“一个贱妾孩子的命与我母亲一条命,孰轻孰重,父亲你能不知道吗?甄大夫。”
甄大夫躬身道:
“小人在。”
江浸月淡淡道:
“去给李姨娘看看……”
江烟的容色灰败下来,眼中都是无神的光,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江浸月根本就是不是她想象中那般懦弱无能,之前父亲能轻易地就对她动手,全因为是江浸月沉得住气。
“姨娘,姨娘你怎么样了?”江烟此刻根本顾不得江浸月的责骂,即使被人死死扣着肘部不让她动弹,她仍然在拼命挣扎,一眼不敢移开自己的生母,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