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果然顺着江烟的话发作:
“你如此嫉妒成性,顽劣不堪,平日里夫人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整个寿松院都安静下来,只剩下花草簌簌的声音。
江浸月眼眸渐深,再抬头便是泫然欲泣,站在那处,清透的声音响起:
“父亲是要为了她再罚女儿吗?”
江浸月的眼泪直接划过脸颊,她分明是面无表情,可旁人却从中读出了悲怆的感觉来。
“这样吧,您要不请家法,把女儿好生打一顿,最好是躺在**十天半个月下不来,这样就没人会对您的决策有任何反驳,因为,我就在您的面前,您也无法明辨是非。”
江浸月面容绝美,说话间还能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不知道的,以为我是您在乱葬岗捡回来的孩子,女儿自问诗书礼仪,无一不精,更无犯错,您只觉得女儿要攀高枝,如此污蔑,女儿也认了,您是父亲,您说女儿置江家的脸面不顾,但您呢?她同我阿姐同岁,到底是谁置江家的脸面不顾!”
江浸月冷冷瞧着瑟缩在江峰后面的江烟:
“我一个嫡女,自然是瞧不起她有个做外室的娘,我也不喜欢她,您若是不喜,往后女儿也不必同您说实话,反正到处都是虚假,也不多女儿这一个!”
江峰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指着江浸月,刚要动手,瞧着江浸月浑身颤抖,又生怕把她打出个好歹来:
“你母亲这么教你,实在不堪为正室风范。”
江浸月嗤笑道:
“您不知道吧,我母亲病重,您还在想着为这外室的女儿挣个名分,做丈夫做到您这份上,只怕是整个西沙找不出来第二个!”
啪——
江峰的巴掌落下来的猝不及防,而江浸月头被打的偏向一边,捂着胸口,冷漠地盯着这个父亲看。
老太太瞧着这快闹翻天的七房,拍了拍案桌斥道:
“老七,我看你是要造反,你娘我还没死呢!”
盛嬷嬷在老太太的示意下,连忙去看江浸月脸上的伤:
“小姐,七老爷也并非是故意的。”
江浸月道了谢随即笑道:
“我不会再奢求父亲的理解和想法,他今日能为着江烟一句话扇我一巴掌,明日就能为着别人杀了我,是我命不好,没有个疼爱我的父亲!”
随即她躬身行礼,对老太太道:
“老太太今日一应所说,孙女都记下了,孙女膝盖还未好,不好久站,这便回院了。”
言罢,便转身错过江峰和江烟,出了寿松院。
“老七,此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何故责骂九丫头,内帷不修,何以立足?”老太太本着家和万事兴,到没有过多苛责,点到为止,“既然如此,她就现在我寿松院住下吧。”
江峰丝毫不觉得自己错,本来今日没谈成一笔生意,无处可发泄怒火,不过是恰好江浸月撞上来罢了。
在他心里,作为一家之主,难道打骂自己的孩子,还需要跟孩子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