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情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江浸月有些困倦,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世子不世子,就算是霍停把把柄捏在他身上,也无所谓了。
事情过去这么久,霍停可没办法再证明人是她杀的。
霍情让霍停坐下陪她下局棋,霍停老老实实地执子,随后两人对弈起来,江浸月坐在美人榻上,脑袋一点一点,最后竟然真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这几日江浸月夜晚睡觉都不算安稳,没想到刚到了霍情这别院,就沉沉睡过去了。
醒来时她的思绪清明,这是许久都不曾遇到的感觉了。
围棋旁也只剩下了霍停,正在把玩着一枚棋子,听见锦被窸窣的声音,霍停望过来的视线很平静,很快又转到了棋盘上:
“殿下去处理公务了。”
江浸月没说话,眼神盯着霍停看。
霍停垂眸,声音带着低沉:
“你若是害怕我拿那事威胁你,也不必担心,我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我需要你帮我看个东西。”
霍停让人拿过来一个册子:
“这个账本上面记载的东西太乱,我需要你帮我重新做出来新的账本,听说江老太太要办寿宴,在宴会上给我。”
江浸月接过册子,随意打开一页,购买粮食的银钱竟然高达三百两,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月银子。
很显然,其中有很大的问题。
江浸月又仔细瞧了其中细则,却发觉里面竟然记载了一盆兰花,每个月的培育费也不低。
很快她便意识到这是哪个府邸的账本了。
本来江浸月还想自己插人手进去,没想霍停竟然先她一步拿到了账本。
不愧是定北世子。
霍停被她看着倒也无所谓:
“跟定北王府的烂账有关。”
“若我不愿做呢?”江浸月心下了然,将册子放下,陡然瞧见霍停幽深的眼神,恨不得给自己的一个嘴巴子,随后笑了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
“说笑了,能为世子殿下效力,这可是民女十辈子也求不来的福气。”
霍停偏过头盯着烛火,有些心不在焉地瞧了片刻:
“嗯。”
江浸月挠心挠肺,很好奇霍停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她算账好的功夫?
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问出口,可眼前人又有些不同,让她有些不敢问出口,垂着头在那摆弄棋子,心中祈祷着霍停快点过来解救她。
“你在长公主府的时候帮殿下打理过内务。”霍停无头无尾地冒出这具话来,更显得高深莫测。
江浸月有些诧异,她当时处于困境,瞧着长公主有心庇护,便自告奋勇来帮着长公主核对账本,就那么一次,居然还是被眼前这男人发现了。
长公主瞧见江浸月学的精,倒也并不再让她做这伙计,劳心劳力不说,小孩子哪里适合做这样的活计,太伤神了,江浸月那会子还在养伤。
“世子殿下耳聪目明,消息自然也通明。”江浸月皮笑肉不笑地奉承一句,却在案几下捏紧了拳头。
不愧是贵族,剥削起平民来还真是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