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日子定下来了,从下个月开始,因着还有几日老太太便要办寿宴,府上的少爷小姐们年岁又并不十分大,自然也是好热闹的时候,只怕是还没开始学,心就飞到别处去了。
还不如等老太太寿宴过后开始,也能让他们收收心。
今日是大哥哥江锦年纳征送聘礼的时候,先前早已过了纳采,问名和纳吉,江二老爷早早就重金收了两只大雁,聘金八百两,其他聘饼,海味,三牲及各类小若干。
听说奚书吟喜医,二房也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其中有一条是格外珍贵的南珠领约,还是从祖上传下来的。
整个领约圆润,以金为基底,最上面镶嵌着两块方形的鸽子血。
圈身镶嵌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细腻有光泽,除了个头之外,其他都可以与东珠之成色媲美,再加上领约的嵌金丝镂空的工艺,上面勾勒出的都是并蒂莲的模样,加上石榴多籽多福的意义,即使是在繁华的上京城,也难以见到如此之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味名贵的药材,名唤獭髓,獭髓来源之白獭生活在大海附近的浅域海岸,古书上曾说“得白獭髓,杂玉与琥珀屑,可祛疤不留痕”。
由此可见獭髓极其难得,此物也是受恩于江家的一个游医所带来的的,只此一小瓷罐,价值连城。
民间又道:“猫眼嵌双转轴乌金戒指,獭髓调百和香紫蜡胭脂。”
极好的猫眼石,打磨的细腻圆润,在夜晚只一点微光便能瞧见猫眼石如同月光一般柔和生辉,镶嵌在乌金戒指上,这就是最后一件聘礼。
所以,这次为了聘奚家的女儿,二房确实下了够够的血本,毕竟奚家作为西沙四大家族之首,不仅在上京城有门路,便是在贵人面前,也能说上话,加上奚家掌管着西沙的矿脉,身份地位更是不同往日。
奚家嫡女闺中有名,此番下嫁,又陪嫁六十六台,金银珠宝各类小物件若干,不是奚家出不起钱,而是每个阶层都有比着的闺阁,奚家给的陪嫁自然不会少。
这是江家的福气。
二太太生怕出什么幺蛾子,连持家都更严谨了些,凡是被她抓住的偷奸耍滑的婆子丫鬟,几乎都好好被惩戒了一番,全府上上下下都严阵以待。
江浸月面上也在感叹奚家的有钱程度,她都听说了,新嫂嫂在闺中便是个极有才华之人在,又是嫡女,陪嫁的那些田产铺子数不胜数。
“这位嫂夫人排场是真的大!”茯苓在旁边给自家主子烹茶,脸上都是艳羡。
江浸月不以为意: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咱们过好自己的生活。”
这二房表面上那是端方有礼,似乎在哪都只站在正义的这一面,一旦跟自己沾上边了,最先要紧的也肯定是自己。
二太太表面上好说话,实则上辈子的时候,还给这位新嫂嫂立过规矩,新嫂嫂苦不堪言,江锦年最开始还护着,后来却也懒得掺和妇人之间的事情,奚书吟怀孕后,更是收了好几个丫鬟入房。
奚家快要没落时,奚书吟求江家出手,可江家自顾不暇,又哪肯为奚家奔波?
江浸月接过阿善递过来的茶,浅色的茶汤澄澈得紧:
“事儿得抓紧办了。”
江浸月捏着杯盖的手指微微一顿:
“素问,我库房里又入了一批物件,你和茯苓劳累些,把那些东西登记入册。”
阿难接过茯苓手里的活,两人行一礼后便去库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