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才恢复了人声鼎沸,江浸月缓了好些时候,眼眶挂着的泪珠子要落不落,看着格外令人疼惜,感觉自己镇静下来了,才深呼吸了一下。
霍情瞧见了,从怀里拿出张帕子替她把小脸擦净了,这才把一颗心放回去:
“多俊的一张小脸儿,是要多笑笑。”
马车上面的人似乎也觉得诧异,一个俊朗的少年从马车上跳下来,穿着一身绣麒麟紫缎长袍,手里持着长鞭,手柄处有镀银雕刻,鞭身很长。
少年气势汹汹地直接踹倒了车夫:
“本公子坐你的马车,颠三倒四,你这驾车的技术如此差,回头我定要禀了母亲去才是!撞几个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我家还赔不起?”
车夫在那处诶唷诶唷地叫唤,想必出这位主儿也是没收气力,性子果真是恶劣的!
江浸月瞧见此种情况,心下厌恶,站在那处,想要见那少年要闹什么幺蛾子。
却没想到少年怒目瞧着阿难,挽了个鞭花,下一刻就往阿难身上打去:
“就你这个女人,谁给你的胆子杀本公子的马?本公子这匹马可是难得一见的良驹,这可是从边部来的,你几条命够赔本公子的马?”
江浸月刚要提醒一声,幸而阿难似乎没有打算硬抗这一鞭,微微侧身,鞭子便落空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瞧此情景,那少年似乎更恼怒了:
“再躲,再躲我就找我母亲,往后便让你在整个西沙都无立足之地,不过一个丫鬟,难道你主子还会为了你违抗我的命令不成?”
江浸月瞧见阿难受责,忙将她护到身后,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不知阁下是谁家的公子,烈马未驯服便驱车上路,若非我的婢女为您杀了它,不知您要背上几条人命?”
刚刚被马车冲撞受伤百姓在那处瑟瑟发抖,即使想要个说法,又瞧见马车主如此厉害,生怕受到责难,谁又敢上前去?
如今有人愿为他们讨个公道,被马车失控伤到的百姓看向江浸月的眼中也含着热切的光。
见到江浸月纤弱的腰身,姣如明月的面庞,那少年眼眸盛满了惊艳,随后带着渴望和势在必得:
“本公子是平西侯府,萧纵鸣,你又是谁家的少爷,若你愿来折身来做本公子的书童,本公子便原谅你今日的冒犯!”
大邺的贵人家的书童,可不是只做书童的事,那分明是有名无实的男性通房,不过是为主人纾解的工具罢了。
不少人听见眼前少年来自平西侯府,平西侯府可是扎根已久,难以撼动,一时也纷纷息了心思,开始四散离开。
在西沙,得罪了平西侯府哪有好果子吃?
别到时候上门讨个公道还被人打出来,只得乖乖把今日发生的哭自己咽到肚子里。
江浸月手指握成拳,不多时掌心便被指甲划出血来,她声带厉色:
“错非在我,而是你纵马伤人!如今折辱旁人,便是你平西侯府公子的做派吗?”
萧纵鸣慢慢悠悠走向江浸月,眼中带着戏谑,似乎在看困兽最后的挣扎:
“我萧纵鸣就算是认了这个罪,又有谁敢定我的罪?你还是乖乖跟本公子家去……”
“孤认为,萧小公子未免太狂悖了些!”霍情冷着一双眼睛,一招手,一只白腹海雕便飞过来,乖巧地落在了她的臂膀上。
展开翅膀,竟然比那少年的身高还要长些许。
近侍三七上前一步,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