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云久不见江浸月,心下有些不安,面上却无异色,起身同二太太说过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丫鬟春枳一同离席。
却得知江浸月往锦阁的方向去了,便一路走过去。
只是半道上却瞧见了江浸月,剩十余步的时候,一股药味便若有若无地萦绕过来了。
江浸月只换了一件月白桃花暗纹的大袖衫,其余装饰,一应未变。
“还好看见你了,我还寻思你又惹了什么祸!”江浸云松了口气,“用药了吗?”
江浸月绽开笑容来,脸颊上的酒窝显露,昳丽中又带着两分俏皮来:
“阿姐,我用过药了,你过来,我同你说事。”
两人瞧见不远处缥缈湖中心有个湖心亭,正无人,四周还有帷幔遮掩,若将那帷幔拉上,远远瞧着也难以看出其中细则。
这边桃花径人多眼杂,江浸云引着江浸月往湖心亭走去:
“说吧,春枳春桔在后面跟着,不会有人听见的。”
江浸月将发髻上有些松了的钗往里面又簪了簪,谁料出手没注意,一下子发髻全歪了,连带着后面挽紧的发丝都有些松散,瞧着格外不端庄。
“你看你,方才我只是晚了一步,你的手就扎过去了。”江浸云絮叨,让春枳把随身带在锦袋中的一把折叠梳拿出来,“你要是这么着去宴会,还不知道会被旁人怎么说呢!”
江浸月看着江浸云一脸认真仔细地对待她头发的模样,心里某处微微一动:
“阿姐,今天刘嬷嬷往我的妆奁匣子里面放了一些东西,你猜是什么?”
江浸云拿着梳子的手一顿,疾言厉色:
“怎么回事,我当你来寻我是因为你已将刘嬷嬷发落了,没成想你还将她留在身边,她如此恶毒,你也不怕?”
江浸月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可是我把刘嬷嬷赶走了,保不齐她还在我身边安插别的人呢,还不如先把刘嬷嬷放在这里,还能应付一阵。”
江浸云自小学的规矩礼仪,这些弯弯绕绕一时看不出来,可经过江浸月说明白,还是能理解:
“刘嬷嬷的事情,我暂且就不管了,你自己当心点,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好了,你继续说吧。”
周围的幔帐随风飘起,江浸月跪坐在亭中长栏椅上,看着湖中波光粼粼,时不时还有两尾小银鱼浮出水面。
“刘嬷嬷往我妆奁里面放的是四姐姐亲手绣的荷包,里面还放了一枚碧玺佩,这碧玺佩价值不菲,听说还是贵人赏赐的物件,估摸着再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它不见了。”
江浸月声音很低,清冷如雨夜:
“两日前我才瞧见江锦瑟捡走了荷包,姐姐觉得,这个荷包如果真的被众人搜查,我的结局会是如何呢?”
小则多些传言,大则身败名裂,往后头上顶着个小偷的名头,出么被人指指点点,最好不过送往城郊寺庙,青灯古佛了此余生。
毕竟失了名声没有联姻作用的嫡女,连个庶女都不如,只是个弃子罢了。
江浸云心中复杂,郁结怒气,声音有些颤抖:
“阿稚,你是怎么做的?”
若是江浸月不开口,恐怕这赏花宴过后,她都不清楚事情的个中起因。
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赏花宴上,江家女孩儿的名声就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