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正喝着茶,面上都是诧异,看看江浸风,一张姣好的面上有些不解:
“你父亲从来不曾跟我说过这些事情,我又如何来劝你?”
江浸月努努力将最后一点绣完,高高兴兴地将自己的针线活放在江浸风面前:
“哥,好看吗?”
徐氏看着荷包上的野鸭,想了想还是夸赞了一番:
“不愧是我的好闺女,这春江水暖鸭先知,真是绣的栩栩如生!”
江浸月一张小脸皱成一团,颇有些不高兴:
“娘,这才不是鸭子呢!哥,你说这是什么?”
江浸风努力地辨认了一番,吞吞吐吐有些犹豫不决:
“这是鸳鸯?不过怎么只有一只?妹妹这几日针线活真是做的越发好了……”
江浸月绷不住了,恶狠狠地瞪了自家没眼力见的哥哥一眼:
“这是春燕好不好!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此诗描绘的皆是氏族落魄后的感慨,仿佛彰示着江家的未来。
徐氏连忙捂住江浸月的嘴,神情有些慌张:
“你这孩子,怎么这种话也能随意说出口,虽是在莲汀我们自己的院子,谁知会不会隔墙有耳?”
话音刚落,徐氏就给了秦嬷嬷一个眼神,秦嬷嬷带着春泥去外边守着了。
屋内灯火跳动,一下子略微有些沉重。
“阿稚,你为何……”江浸风不是傻子,自家妹妹如此异常还没能察觉出来,他虽年少,却也同样细心,江家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内里却动**不安:
“阿稚是发现了什么?”
江浸月抿抿唇:
“这一路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没办法同母亲哥哥讲的很清楚,只要母亲和哥哥都心中清楚,阿稚不会再同从前一般执迷不悟了……”
只是这个梦是她完完全全经历过的,所有的痛苦,折磨,都是她承受过的,要是娘亲和阿兄们知道她受过的苦难,会不会为她心痛?
江浸风眼神复杂,叹了口气摸了摸江浸月的小脑袋:
“阿稚无需想这么多,还有阿兄呢,阿兄以后会好好照顾母亲,阿云和阿稚的。”
江浸月抬起一张小脸儿来,言辞恳切:
“阿兄,你只有考取功名,彻底入仕了,才能断了江家的念想,往后才能荫庇我们。”
而后她将荷包送至江浸风的面前:
“阿兄,你不该被困于无风之地。”
钴蓝锦袋上面的绣工实在拙劣,一双呈上的小手却白皙纤纤,少女的眼眸熠熠生辉。
江浸风有些愣神地接过:
“阿稚……”
江浸月露出一个轻松又狡黠的笑来:
“宋姨娘总是劝父亲让阿兄接手江家产业,届时若阿兄被商场给拖累无法脱身时,她日后若生了儿子,那就定然是走科举入仕这路,到时候江家定然会让哥哥全力以赴支持!”
“我不愿,也断然不会让阿兄所做的一切努力,为别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