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着外院的石嬷嬷是个人精,谁也不愿得罪,瞧着九小姐来了,连忙就迎上去:
“老奴见过九小姐,这位就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秦嬷嬷吧,果真是得力,看上去就十分能干……”
秦嬷嬷有些不耐听:
“石嬷嬷,丫头子都到了吧,小姐房里人手不足,今日来挑几个,夫人那边遣人说过的。”
石嬷嬷丝毫不觉尴尬,立马迎两人进去:
“这边请,这边请,老奴这没什么好茶,委屈小姐了,本来是该把人送过去给您瞧瞧的,哪晓得小姐派阿善姑娘送话来说不用,老奴也只好听命……”
江浸月跟着进去,却觉一视线,猛地望过去,瞧见有人正站在二道门处。
一身月色长袍,眉眼隽秀,穿着一身宝蓝色杭绸锦袍,腰间挂着一枚月牙玉珏,脚上踩着一双青缎底锦靴,披着月色鹤氅,身后跟着的书童还是小厮手里提着书箱。
江浸月有些难以辨认,估计是哪位兄长的客人,收回目光便随着嬷嬷进了弄玉堂。
“在看什么呢?”江家六少爷江锦宥顺着少年视线望过去,尾调扬起,“原来是在看我九妹妹啊!我这九妹妹可不是好相与的,莫要被那一张小脸给迷惑了!”
江浸月素爱墨绿,手炉是描金点绿的竹,今日倒穿了一身四喜如意云纹锦缎制成的冬衣,外套着宝相花锦缎小袄,里面絮了足足的棉花,踩着软底珍珠绣鞋,最外边儿是一件雪白的大氅。
罩的严严实实,只露出苍白却绮丽非常的小脸来。
今日头上戴的是嵌宝石点翠花簪。
这才看着有些俏皮的生气来。
少年神色不变,抿抿唇:
“你说你家里要给你请先生了,往后就不去书院了?”
江锦宥撇撇嘴,颇有些不满:
“家里邀请柳先生过来教书,说是人家是名士,书院的先生比不上,让我往后安心在家读书……”
思及此,江锦宥忍不住起了心思,兴致勃勃:
“子清,不如你也来我们家读书?柳先生可不是一般人,经由他手教导过的学生,最少都是个进士!”
两人正说着话,一身着钴蓝钴蓝宝相花缂丝锦袍,披着墨绿的大氅,容色俊美冷然,眉眼间与江浸月有几分相同的男子正巧路过。
江锦宥挑挑眉,有些意外:
“五哥,你也从书院回来了?”
江浸亭的话本就不多,朝两人微微颔首:
“家中给书院递了信笺,说要请先生教书,需早从书院回来温习功课。”
言罢,江浸亭本想错身离去,没想到那宝蓝长袍的少年开了口:
“岑重淮,幸会。”
江浸风停下脚步,礼仪周到:
“江浸风,幸会。”
“九妹妹在弄玉堂呢,五哥,刚回来还没见过九妹妹吧?”江锦宥笑嘻嘻地模样,“要等九妹妹吗?”
知道自家九妹妹完好无损地回家了,江浸风才放下心来,本来这一次回家他也是打算先去给母亲请安,然后再去看看阿稚。
不过听说九妹妹像是变了个人,现下倒是每次请安都不落下,他还不如在母亲处等。
“不必,我先去给老太太,太太请安。”江浸风作别之后便离开了。
岑重淮淡淡道:
“你们家的七太太定然不凡。”
否则如何能生出此般好看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