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母亲关心,嬷嬷这一趟辛苦。”
秦嬷嬷直接端起那药盅就朝着自家小姐过去,面上满满都是心疼:
“这才回来几日,就又开始咳嗽了,定是这府上大夫看顾不尽心,回头老奴定要禀了夫人,从悬济堂找好大夫来给您瞧瞧。”
阿善将汤药盛出来,江浸月略微凑近一闻,便能感觉清苦的药味还有什么别的味道,这汤药,定是还加了些什么旁的东西:
“阿善。”
江浸月只微微一摇头,阿善就觉察出不对了:
“小姐,奴婢要去膳房拿您的午膳,烦请秦嬷嬷暂代奴婢在小姐身边伺候了。”
秦嬷嬷有些不明其意,却还是顺着阿善的话道:
“不碍什么事。”
江浸月看看药,再看看那医女,露出意味悠长的笑来,秦嬷嬷多年的人精,便立刻明白了:
“医女叶婷,以下犯上,罚跪一小时。”
叶婷还没从刚刚那一巴掌中缓过神来,立刻愤然道:
“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罚我,爷爷是奴籍,我又不是,你凭什么罚我?”
江浸月端坐在那处,左手托盏,右手拈起茶盖,茶水雾气氤氲了那张绝美姣好的容颜,眼神睥睨:
“就凭你脱去奴籍也是江家的恩赐。”
“只要江家一日不倒,本小姐就一日是你的主子。”
叶婷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连嘴唇都死死抿着,秀气的面庞生生被破坏掉了:
“若我不服呢?”
江浸月仿佛是被什么事情逗笑,就连秦嬷嬷严肃的神态也瞬间瓦解:
“你若是不服,江家自然把你爷爷握在手里。”
秦嬷嬷眼神似是怜悯又似是威胁,道:
“你父亲想破了头要脱了这奴籍,花了无数办法,跑去非要帮大爷办事,最后被山匪害了命,江家体恤,特地让你脱了奴籍,还许你做府上医女,一个月拿二两半银子,连府上一等丫鬟的月银都只是二两。”
“你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秦嬷嬷净了净衣摆上的灰尘:
“你再心高气傲,也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没能托生到高门贵府太太们的肚子里!”
江浸月眯了眯眼,小猫儿似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没想到秦嬷嬷嘴皮子如此利索,全然将她心中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这叶婷心高气傲,想破了脑袋妄攀高枝,从此变凤凰,以为自小在江家,就能近水楼台了?
她的母亲也不过是五太太方氏身边的嬷嬷。
江浸月放下茶盏:
“嬷嬷,让她跪个把时辰长长记性,府上新来的丫头还在等着咱们挑呢!”
秦嬷嬷又拿了手炉,在里面填好了炭火香饼,放在江浸月手心:
“小姐总嫌麻烦,现如今这初春冷的紧,还是抱着好。”
香饼是幽兰晒干碾成粉再加上一些名贵香料制作而成,素日里江浸月总嫌太矫情,不过现在这富贵无忧的生活,能享受几日就先享受几日吧!
“你们几个小丫头也别闲着,等会将小姐的暖阁燃好地暖,若是小姐回来还是冷飕飕的,仔细你们的皮!”
秦嬷嬷吩咐地仔细,这才伴着江浸月去了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