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原本他只是把司青当成一个病人，一个小弟弟来照顾。

一开始成林只是负责给司青送饭过来，但是那个时候司青的手断了，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后来林姨搬过来跟司青一起住，他担心林姨的压力太大，买了个保姆机器人。

再之后因为需要出去执行任务，担心司青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又给他买了一堆游戏机。

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成林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做梦，梦见他和司青在一起。

他从梦中惊醒，甚至有点不敢面对自己，更不敢面对司青。

躲避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还是决定正视自己的心。

就算司青是个男人，他也可以接受。

只是现在，司青好像还接受不了自己这种感情。

沈皎白想知道封九墨现在是什么心情。

偷偷看了一眼，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的大冰块儿。

成林过来的动静吵醒了老人，老人从房间里出来，身上还带着些许的酒气。

他看见林姨的瞬间，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表情十分痛苦。

“阿林，如果我跟你要手机，千万不要给我！就算是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一定不能把手机给我！”

沈皎白：“……”

其实她还是感觉师父的脑子有点问题。

关键问题是，封九墨就站在一边，还能听见师父和林姨说的话。

沈皎白觉得自己在封九墨面前的形象已经快因为师父和师兄们彻底崩塌了。

老人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非常坚决了，林姨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出老人的手机。

手机已经用了很多年了，有点老旧，也能看出主人保养得很好。

林姨把手机往前一推：“赶紧拿走。”

老人：“……”

林姨的反应跟他想象里怎么不一样？

难道不应该配合他，痛骂他一顿，然后不给他手机吗？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老人脸上的表情有点难看。

良久的沉默之后，老人突然冲出了院子。

林姨：“……”

一天天脑子里不知道都在想点什么，还想让她骂他，她是那样的人吗？

老人从院子里冲出来，就看见对面站着的两个人。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光明正大地听墙角。

沈皎白保证，自己从来没有偷偷听墙角的习惯。

毕竟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是师父和林姨说话的时候没有避着她们而已。

对上沈皎白和封九墨的眼神的时候，尤其是沈皎白，老人还觉得有点心虚。

沈皎白：“师父来了。”

老人：“……”

他不知道封九墨有没有跟沈皎白说昨天下午给自己转账的事。

如果说了，沈皎白肯定不会这么冷静地站在这里。

沈皎白和封九墨隔着一个湖，静静地看着老人。

想让他们过来肯定是不可能了，老人只能飞身踏着湖水过去。

在封九墨踏入地阶之前，也没有听说过踏水而行。

在进入地阶之后，才领略到一点其中的奥妙。

踏水而行，虽然没有尝试过，也不是做不到。

沈皎白感觉老人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跟在老人身边这么多年，对老人的了解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甚至还比不过林姨。

因为这么多年，老人除了照顾她们，并没有说过别的什么事情。

就连他们学的古武，都是自己在参悟。

对老人能踏水而行这件事，沈皎白也很吃惊。

但是看封九墨，好像早就知道的样子。

沈皎白心里已经已经有了一点猜测。

老人刚飞到一半，封九墨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让他心里一慌。

“……”

然后，“噗通”一声掉到水里了。

沈皎白：“……”

她只当是老人酒还没有醒，所以发挥的不稳定，才掉到水里。

封九墨冷漠地看着老人，脱下自己的外套帮沈皎白披上。

老人是在湖中心掉下去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古武好像用不了了。

他试了几次都没办法再起来，只能认命，从湖中心游到岸边。

清晨的湖水，绝对不是一般的冷，直接给老人浇了个透心凉。

还没爬上岸，就看见封九墨给沈皎白披衣服：“天气凉，别感冒了。”

老人：“……”

沈皎白：“……”

突然感觉封九墨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正直，切开里面一样是黑的。

沈皎白：“师父，酒醒了吗？”

老人有点警惕地看着沈皎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但是，绝对不只是为了关心他。

他迟疑着点点头：“差不多了，怎么了？”

沈皎白：“那咱们要不把昨天下午你去喝酒的帐结一下？”

老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喝了多少钱，就是有点想吐槽。

昨天下午那两瓶酒真的不好喝。

“小白，我昨天其实也没喝多少，就喝了两瓶，就当是你请师父喝的。”

沈皎白撇了撇嘴：“这么贵的酒，我可请不起。”

这句话说出口，老人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不就是两瓶酒吗？能有多贵？”

沈皎白拿出昨天下午让酒吧的经理给自己开的发票，递给老人，让他看。

老人结果发票，看见发票上那么多零的时候，有一瞬间觉得是自己的酒还没有醒，是在做梦。

两瓶酒，竟然就要三百万！

绝对是坑钱！

他现在就要回那个酒吧，去找他们的老板理论理论！

沈皎白：“钱是我帮你垫付的，你看你准备怎么还给我，微信还是支付宝，现金我也可以接受。”

老人：“……”

他能不能不还？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