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爱听,我可以叫他出来,但你一会要帮我个忙。”司赫说。
张文凯:“什么忙?”
“还不能告诉你,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说来话长。”
司赫换了个姿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着急,慢慢说。”
张文凯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跟他说两句感谢的话,你知道我一直拿他当自己的目标。我高考前几次的模拟发挥都很不稳定,我自己也着急但没办法,一个人躲在球场哭。”
说到哭的时候,张文凯还害羞地扫了司赫一眼,后者表示很理解。
他继续说:“然后那天他好像也心情不好,在球场一个人打球,他问我哭什么,我当时心态不端正,就是那种对他羡慕又嫉妒的复杂心理,就没忍住呛了几句。”
“可以啊年轻人,有勇气。”
司赫不动声色呛回去。
张文凯很喜欢邝野,但也不排除他嫉妒过他,那晚成绩下来,他班级排名十五外,晚自习都没上跑到球场哭去了。那晚,邝野一个人在球场打到很晚,大约是自己心情也不怎么样,还听见个男生在一边哭哭啼啼影响自己打球,更不爽了,丢下球,过去问他为什么哭。
张文凯头都没抬,“关你屁事。”
把邝野气笑了,他点着头,不再搭理他,重新捡起球回到球场。
没一会儿,张文凯忽然站起来,问他,我能加入么?
邝野这人随和宽容的很,就算刚才被人那么一吼,也还是很敞亮地把球丢给他,打吧。
张文凯觉得实在不好意思,酣畅淋漓地打完一场球,两人坐在台阶上闲聊。
张文凯又哭了。
邝野压根就不会哄人,更何况这还是个男的。
寂静的操场,草木生长。两个大男生并肩坐着。一个哭得很投入。
一个沉默地转着球,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侧头看着他哭。
张文凯哭成绩,哭自己前途迷茫,哭高三压力大,哭父母不理解,反正越说越离谱。
“你别告诉我他哄你了。”司赫眯眼看他。
张文凯说:“那倒没有,他只是告诉我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如愿以偿,尽自己最大力就好,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
与其继续放任自流,不如背水一战。
那个时候还流行把激励的话写在书上,桌上,随处可见的地方,他是真的很喜欢邝野的洒脱劲。
司赫把邝野从休息室拽出来。
男人握着着她的手,走得很慢,“干嘛?”
“张文凯说要跟你小聊一下。”
“聊什么,我跟他又不熟。”
司赫:“放屁,你万花丛中闪过,叶都让你沾没了。”
邝野一个爆栗赏过去,“瞎说什么——”
司赫笑着往他怀里躲,邝野使劲儿揉她脑袋,两人正闹着,张文凯就挠着头过来。
“邝野。”
他连叫人都腼腆。
邝野低头睨他,略略一点头,“巧。”
司赫把空间给他俩,找了个借口去厕所,眼神示意张文凯好好说。
刚进去前,司赫就叮嘱张文凯明里暗里多夸夸邝野,最近的事对他不太友好,也希望这位小迷弟侧方面给邝野一点精神上的鼓励。
于是,邝野就抱臂靠着墙,静静听着来自张文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彩虹屁。
前三句就能听出来是谁教他这么干的,有点哭笑不得。
司赫回来的时候,张文凯已经不见了,就剩邝野一个人倚着墙,见她回来,冲她勾了勾手指。
司赫心里默默念糟糕,但还是慢慢挪着脚步过去,明知故问道:“呀,他走了?”
邝野慵懒地靠着墙,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一脸以笑非笑的表情。
司赫笑着看他,干脆道:“那咱们也走吧。”
说完转身便要跑。
被人一把提着衣领拖回来,拎到墙上:“我在你眼里这么脆弱吗?找他安慰我?我发现你现在有点闲啊。”
说完,邝野胳膊卡着她脖子,司赫被迫弯腰,被他夹着走,“刚才谈的不尽兴,我再跟你谈谈。”
“哥哥哥,错了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