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了手，不同于之前的冷眼相待，声音是温和平静的。

白楚楚仿佛有了希望，再次试着开口道：“那我们俩的事……之前妈妈已经和爷爷说我们要订婚了，如果突然告诉他事情有变，我怕他……”

“让我再考虑考虑。”

秦牧池伸手，捏了下眉心，似乎是有些累，他冷峻的面容难得有几分倦态。

白楚楚很心疼，体贴道：“你不要觉得压力大，只是为了让他老人家开心，我不会勉强你真的和我结婚的。”

说这句话时，她似是很难过，强忍着依旧挤出笑容：“谢谢你今天肯理我，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医院了。”

曾几可时，他们那么亲密，他的身边从来都只有她能靠近，他的温柔也只属于她。

可是现在……

白楚楚眼角滑落一滴泪，朝门口走去。

“楚楚。”

秦牧池突然喊了一声。

白楚楚步子停下，回头望去，眼睛有着莫名的希冀。

而他背对着她，忽然问道：“当年，我救得那个女孩真的是你么？”

“为什么这么问？”白楚楚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除了我还能是谁？而且这些年我的身体……”

“也是。”秦牧池摇了摇头，似是有些自嘲。

他竟然开始怀疑自己，但当时他记得清清楚楚，包括白楚楚的脸，已经是少年的年纪，所以记忆不会出错。

“让司机上来接你，再下去吧。”

他恢复了平静，刚刚的话题像是一阵风，吹过就消失了，没有留下痕迹。

白楚楚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头：“好。”

很快，司机上来了，敲了门。

白楚楚跟着他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响起什么，回头道：“对了，牧池，听说顾小姐要和霍先生订婚了，你如果见到了，替我恭喜她一声，也谢谢她之前对我的帮助。”

她的话如同一道雷轰然落下，砸得秦牧池猝不及防：“你说谁？”

“顾云汐顾小姐，”白楚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像是意外他竟然还不知道：“素素告诉我的，她说是霍靳言在霍太太面前亲口承认的，应该不会有假。”

后面她还说了什么，秦牧池都听到了。

一直到人离开，关上门，他一个人砸到沙发上，还有些回不过神，不敢置信。

顾云汐要订婚了？

和另一个男人。

眼前浮现当初离婚时，他毫不犹豫签下的字。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怕她是在故弄玄虚，或是有新的诡计。

为了不出纰漏，他甚至还安排了人加快进程，只为了和她离婚。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秦牧池倾家**产也愿意买来，也好过他亲眼看着顾云汐走向别的男人的怀抱。

曾经她那么爱过他的。

唾手可得的幸福，被他亲手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