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池的脸上，有因为刚才匆忙追赶而产生的凌乱，这让他多了几分烟火气息，发丝垂在眉眼之上，遮住了几分疏离与淡漠。

他望着顾云汐，异常认真：“好，你问。”

从前他对她的冷漠，好像一去不复返，这一幕与记忆里多年前的那一幕重叠。

仔细看着那张脸，明明能对得上，再看一眼，又好像格外陌生，有些恍惚。

顾云汐问：“当年那场绑架案，你救了一群小女孩，你还记得吗？”

秦牧池沉吟两秒，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按照年纪，当时案件发生的时候，顾云汐还很小。

顾云汐听到这句，一下子痛苦了，可她还不死心，继续问道：“当时有个小女孩很感激你，还说以后要嫁给你，秦牧池，你告诉我她是谁？”

秦牧池一时没有说话，他从来没见过顾云汐这个模样。

她爱他爱的突然，不爱的同样突然。

之后，他爱上她，对她穷追猛打，然而她给他的只有冷漠和讽刺，一如当初他对她那样。

可现在，看到顾云汐近似哀求的表情，在等一个答案，看到她眼底的希冀，秦牧池的心中一痛，只觉得这双眼睛应该永远笑着，永远不该有痛苦才对。

但他不得不回答。

沉默了好久，秦牧池才低声道：“当年，我救了楚楚，也是因为那次意外，她落下了病根，这么多年才会病情反反复复。”

楚楚，白楚楚。

和大哥说得一样。

顾云汐握紧的手一下子松了。

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他救的是她，她一直以为秦牧池只是忘记了。

可她没想到，他不是忘了，而是那份回忆，给的是另一个女孩。

难怪她找上秦牧池时，那时的他对她那么冷漠。

如果换成她，面对一个突然死皮赖脸缠上来的男人，估计比他的态度还要恶劣。

“云汐？”秦牧池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表情，总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可是她抬眼看过来时，又是冷静的。

顾云汐觉得眼睛很干，眼泪像是已经干涸了。

她摆摆手，回到自己车边。

秦牧池自然不放心，要送她。

如果是之前，顾云汐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讽刺，甚至还能骂他两句。

可现在，她说不出口，张了张口，半晌才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秦牧池听出了她语气的认真，顿了两秒后，终究点头：“别开车，打车回去吧，我让人帮你把车送回去。”

顾云汐异常的顺从，点点头就往外面走。

秦牧池跟着追了两步，就停下了脚步。

他知道她现在并不需要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对他的态度很温和，他却没有觉得开心快乐。

也许是她身上浓浓的失落挫败感，感染了他，秦牧池捂了捂胸口，随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心口也像是被剜了道口子，寒风冷刺的疼痛。

顾云汐走出车库，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是这个深秋难得的温度。

她手遮着眉心，抬头看着太阳。

一切还是如初，一切又好像都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