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针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拔完最后一组针,顾云汐脸上冒了许多热汗,她收完手,淡定的说:“这次先到这里,后面会针对你的情况还有一次施针,这两天有什么不对劲可以联系我。”
她的声音极浅极淡,听不出什么,只有细细观察,才能看出她额前发虚的冒汗。
白楚楚平躺着,这时的她苍白已经逐渐褪去,两颊有了些血色。
她笑了笑:“辛苦顾小姐了,如果有不舒服的,我再让牧池联系你。”
顾云汐收拾好东西,抿着唇:“把钱付到位就行了。”
或许是听到里面谈话的动静,秦牧池推门走了进来。
“结束了么?”他看了眼白楚楚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太多,便放心了。
等打量了眼顾云汐,秦牧池的眉头又狠狠皱起来,薄唇紧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云汐已经拿好了包,动作很利落:“秦总多虑了。”
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绕过人便往外走。
秦牧池连忙追上去:“我送你回去。”
顾云汐看了眼白楚楚,又看着他,随意扯了个笑容:“病人刚治疗一个疗程,秦总还是省时间好好照看她吧。”
顾云汐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秦牧池要跟在她后面,病**,白楚楚突然低低的唤了声:“牧池……”
她的声音,仿佛在与记忆里那道重叠。
秦牧池脚步顿了顿,看着顾云汐一去不回的背影,双手逐渐的捏紧。
白楚楚又道:“我有些渴了,你能帮我倒杯水么?”
短短的时间,顾云汐已经进了电梯,没了影。
秦牧池脸上闪过纠结和痛苦,手掌握紧又松开。
几秒后,他抹了把脸,没再出去,而是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
等对方回复了,他才转身,替白楚楚倒了杯水,又道:“我让人帮你联系了护工,过会她就来照顾你。”
白楚楚握着杯子,表情顿了下,又若无其事的笑起来:“你最近还是很忙吗?”
秦牧池正将刚刚顾云汐用过的那套银针,仔细放好,没有回答。
白楚楚浅啄了几口水,过了会儿,又道:“前段时间,我妈妈她是不是找过你……抱歉,我说过让她不要打扰你,但她没听我的。”
“没关系。”
“那她跟你说的话……”白楚楚说到这里,眼睛仿佛掺上了星星点点的热意,带着些期盼。
被这样含羞带怯的一双眸子注视着,任谁都不忍心拒绝。
秦牧池却只看了她一眼,就别开了目光。
视线落在那排银针上,像是在观察什么,又好似透过银针在想别的东西。
他低缓道:“我会跟伯母说清楚,你不用操心,专心治病就好。”
白楚楚眼中的光,因为这句话,倏地破灭了。
她看起来有些受伤,又勉强勾起笑容:“为什么,牧池,你是不是因为之前的那段婚姻?那都是过去式了,你不用觉得愧疚……”
“不是。”秦牧池打断了她。
他抬眸,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从未有哪一刻,他比现在清醒。
他道:“楚楚,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我也一定会照顾你。但是唯独婚姻,我无法给你。”
太过斩钉截铁的语气,让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