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瑶忽然泪流满面，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他很用力地抱紧她，就像是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一样，她感觉她的肩膀肯定是青了。但她毫无知觉，只是默默承受着。她能感受到他的那种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那种矛盾和纠结的心理。

她明明应该告诉他自己心里的答案，可是喉咙里就像卡着什么东西一样，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或者她就是说出来，他也并不相信，觉得自己只是在安慰他。

她用自己全身的力量去回抱住他，仿佛要告诉他，你并不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他这么好的人，他怎么会是替身？她又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当替身？

夜凌瑶想抬手擦拭眼泪，可是被他紧紧抱着，无法抹掉脸上的泪痕。

“我自诩天赋异禀，手眼通天，从小算计人心，擅长谋划，可我却愚蠢得不知道我自己在你心里到底是不是你慰藉故人的替身。曾一度以为你的心里是真的有我，此刻被我亲手揭开血淋淋的事实。我的尊严被你踩在脚底下践踏，不留余地。”司天倾声音清冷又带着死寂，那是一种明明知道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审判的结局，因此而绝望。

夜凌瑶张了张嘴，心里明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她刚才给他说了她的心意，可转眼他一遇见有关她的事情，他就把她曾经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他是不想相信她说的话，还是不敢相信？然后他自己开始脑补，失去了去用审视别人的眼光去审视她，也失去了他往日的冷静睿智。

“可是我还是没有出息地爱你，不想让你离开我。无论是你真把我当做你曾经遗憾的替身，还是你遇见我之后，想着利用我的身份为你报仇，只要你不离开我，不放开我可好？”司天倾放开抱着她的身子，看到她的眼泪，下意识地想为她拂去眼泪，想到了什么，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够了！”司天倾闻言身体僵硬得更厉害，她就知道他又想歪了。她想抬手扶额，又快速抹去眼泪，“你先听我说一句好吗？”

“我知道……”司天倾继续想说夜凌瑶不爱听的话。

“啪”的一声在房间里响起，夜凌瑶被他气得差点心梗，直接在他脸上打了他一巴掌，看到他脸上快速红肿的掌印，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心疼，“现在清醒了吗？”

夜凌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才给你说了我的心意，你就忘之脑后。首先是你自己要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其次我说过，你知道了之前的事情你会不开心，是你非要听，我说了你又非要抓住我以前的事情不放。你是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是吧？”夜凌瑶深吸一口气。

“你说你堂堂天顺皇帝，能不能有点自信，非要自己践踏自己，自己给自己戴一顶替身的帽子，你到底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