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性格异常顽固,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无论谁劝都没有用,步青衣磨破了嘴皮子,他还是坚持先护送一行人到达长梁镇,步青衣也只能妥协。
与步青衣打过招呼后,行事果断的秦川马上离开。凤落和铅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本想问问步青衣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不聊她们刚一开口,话音还没落地,步青衣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出屋外,翻过墙头直接跳进墨长亭父子所在的农户家。
“步姑娘这么晚跑过来,是有事要找我们家主子吗?”守在门口的卫九城看见她,立刻笑成一朵狗尾巴花。
“一边去,我是来找长亭哥的。”步青衣一把推开卫九城,径直推门闯入屋中。
吱嘎。
“嘶……这谁家的姑娘?闯进男人闺房脸都不红一下吗?”
砰。
刚刚打开的房门又被重重关上。
步青衣深吸口气,听着屋内传来的墨归放肆的笑声,恨得牙根痒痒。
那家伙不是说要去找时同醉吗?怎么会这种时候在屋子里换衣服?换衣服也就罢了,就不能闩上门吗?就不能让卫九城在外面阻拦一下吗?就不能在她闯入房中,看到他赤着上身的时候闭上他那张臭嘴吗?!
白天就已经让他占了个便宜,晚上又被他讥笑一次,这平衡怕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回来了,日子还怎么过?!
“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不会真害羞了吧?”房门从里面打开,穿好衣衫的墨归探出头,佯装正色道,“不该看的阁主并没有看到,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又不会赖上阁主让你赔偿我的清白,有什么可害怕的?”
“清白?这两个字无论是从你嘴里吐出来,还是用来形容你的为人,都是对这两个字的极大侮辱!我看你浑身上下除了脑子以外就没有清白的地方!”
“这就有意思了,你又没看过我全身,怎么能如此断言?哦,对了,我病的时候你好像在床边伺候过吧?该不会那时你趁机对我……”
“你还能不能要点脸?我要真想对你做些什么,还需要趁你生病的时候?我——”
话说一半,步青衣竟然语塞了,搜遍整个脑子也找不出什么词语能够用来继续反驳墨归的调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在唇枪舌战上她一直都是占据上风的,墨归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可最近几次争吵抬杠都是以她的落败作为结局,而且是惨败。
是她退步了?还是墨归顿悟了?
步青衣郁闷得没有心情思考,只能恨恨地推开墨归,径直走到看笑话的墨长亭面前。
“川哥说他要走。”
“嗯,我知道。”墨长亭点点头。
“川哥说他很多年前就已经成家。”
“嗯,我知道。”墨长亭继续点头。
“川哥还说,他有个女儿,一直在等他回家。”
“嗯,这我也知道。”墨长亭毫不意外地再次点头。
步青衣一肚子的问题,突然就不想问了。她捏着额角,有气无力道:“你们究竟瞒了我多少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川哥是个老光棍,还想着等安顿下来之后找个媒婆给他说亲呢!”
“秦川早有妻儿的事,阁中不只我和顾阁主知道,就算没有人说,你也完全能够从一些细节中推测出来。”墨长亭仍是那副平静表情,淡淡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怅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事情,你应该发现却未曾发觉的,至于原因,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步青衣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表情忽而有些僵硬。
墨长亭说的没错。
她以前是个很少在意别人的人,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顾朝夕身上;她的眼中,也只容得下顾朝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