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完，就拉着他旁边的人后退了几步。

像生怕将她传染了一般。

他后面说的这些话在南晚棠脑中，顿时与史知府话里透露的细节，顺畅串联在了一起。

先前她还奇怪。

那个盛神医收徒只收女子，每个都不满意也就罢了，还不说收徒的条件是什么，只是一直在不停寻找女性医者。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史知府在说话时，丝毫不避讳她的存在。

因为她是要带去给盛神医的。

想来那些之前被送去“收徒”的女子，大约没有一个活着出来，他们才会如此嚣张肆意。

“你还敢挡！？老子打死你这贪得无厌的老东西！”

前面粥棚下的男人还在不依不饶。

他故意又打了两碗米汤，自上而下浇在老人身上，烫得老人张着嘴无声呼痛。

就是因为抬手挡了一下滚烫的米汤，使得男人气急败坏。

男人高高抬起腿。

眼看马上就要狠狠踏在老人枯瘦的胸骨上，南晚棠怒气难平，右手汇聚了内力，将老妇给她的碗甩了出去。

“啊——”

一声杀猪一般的惨叫响起。

“是谁，谁敢用暗器打伤老子！来人，给老子搜！”

那碗破损的边缘正好锋利，深深扎进男人小臂正中间，两块骨头的骨缝里。

疼得男人边说话边打颤。

“呸，一群早该死的刁民，老子给你们饭吃还给惯出毛病了，你们不是就看不得这老东西死吗？老子偏不，都给老子站着别动瞧好了！谁敢往外挪半步，你们就跟着老东西是一个下场！”

说着，男人咬牙松开鲜血淋漓的胳膊。

抄起一旁盛粥的长柄勺，狠狠朝老人的头颅上打去，周围老百姓看到这一幕，愤怒到眼中含泪，却毫无办法。

“辰五。”

南晚棠低声开口。

“当啷——”

话音落下，那个长柄勺瞬间飞出，在空中飞了几圈才掉在地上。

众人见状一愣，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勺子上还有鲜血，大家才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他、他的手被砍掉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众人的眼神才木木地往那边移动，果然看到地上有一节正在抽搐的前臂，而不远处，居然还有另外一只手。

上面还插着个破烂瓷碗。

再看打粥那人。

他被好几个人围着，两只胳膊与袖子一同消失，就连嘴巴也在往外喷血，喉咙里支吾不清地在呼噜些什么东西，显然舌头也被割了去。

没有舌头，听不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从他涕泗横流的怂样子，和惊恐的眼神上看，大概是服软了吧。

剧痛之下男人没站多久。

不过他刚瘫下，那个半身之高的粥桶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将他直接扣了进去。

“唔！喀——喀！！”

粥桶剧烈摇晃，里面传来野兽一般的破碎喉音。

而那几个和他一起打粥的人，此时早已退出几步之外，没人敢碰这个烧得滚烫的粥桶。

而老百姓们更是不会去帮这种人。

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

南晚棠冷眼看着，到了后来她感觉甚至能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实在是令人作呕。

“咕噜……”

正感觉到不舒服之时。

她居然听到旁边人的胃里，传出了饥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