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身穿绯色官袍,脸上红光满面和这里的光景格格不入,他身后同样有一个穿绯色官袍的男人。
瞧着官袍上的花样,这二人的官职应当相差甚微。
看来云城的情况也非常糟糕。
这天高皇帝远,云城外面已经全是难民,宣州最起码还有一个处理措施,云城却没有任何作为。
在这种环境下。
他们居然还能身骑良驹,手持良弓愉快地相约去打野味,实在是生平罕见的一件事情。
更讽刺的是。
他们定是以商谈要事为由,才会全部身穿官服。
对云城和崇州,南晚棠的心已经冷了三分,但她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取了文引,带着衣湘衣宁下了马车。
“大人,民女从京城下边的城镇而来,民女家中世代从医,这是民女的两个妹妹,听闻宣州药草丰富,特来长长见识,却赶上城门关闭,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
说话间,南晚棠的眼睛怯怯看着难民的方向那边。
“听说他们是从崇州跑出来的,民女看出他们状况不对,这才想要让他们回去,惊扰到各位大人民女实在惶恐。”
说完,南晚棠将文引双手递给为首的那人。
虽然南晚棠两次说辞差不多,但这份文引是作为备用的,上面不论发出的日期还是其中内容,都与给崇州于大人那份完全不同。
城镇的位置离崇州很近。
文引里那个城镇中,有些本事的医者颇多。
现在正值崇州采药的好时候,又将辰七辰五派了出去。
只有南晚棠和两个丫头在,她还算心里有数,贺寒之就算偶然看到了这份文引,大约是不会将两分联想到一起的。
为首的那位官员看了眼南晚棠。
将文引接了过去。
许是因为此地的疫病严重,他看得要比于大人仔细很多,并且多次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将文引还给了南晚棠。
“原来是清安镇的医女,你若要去宣州采药,这距离可是超了不止一点啊……”
自然不止一点。
再向前将近三里,就到云城了。
这人显然比于大人要难糊弄得多,脸盘圆润看似和善敦厚,但眯缝眼中道道精光可不是南晚棠的错觉。
“居然快到云城了?”
南晚棠以巾帕遮盖口鼻,却仍掩不住她的惊讶。
“这里黄沙漫天,难以识别道路,不过此事确是民女大意,能否劳烦大人,给民女指一下去宣州的方向?”
这次还没等此人说话。
他身后那个绯色官袍的皱眉抬起手,指向南晚棠身后的方向。
“你们就是从宣州方向来的,怎么连路都不认识,你家大人就这么让你们三个姑娘自己出来?”
这个人一番话倒算是真诚。
不过他意会错了,南晚棠才不会想回去宣州。
现在崇州的恶劣情况,是这城内所有老百姓都知道的,若这个时候,她说要去崇州,肯定会引来这几个云城官员的疑心。
崇州和云城相邻。
她本就怀疑两座城的官员有勾结,这要是还没到云城就暴露,那她这么多日的伪装还有什么用。
只等他们指了路,再寻个借口明日再走。
她一个女子驾马车带着妹妹,疲惫劳累本就正常。
一旦顺利留在云城,那么她就有无数机会接触到崇州的事情,还能顺便调查一番。
身后有辰七跟着,她也不害怕。
南晚棠默默制定了完整计划,面上作自责惶恐状,只等着再自然地寒暄两句就走。
却没想为首这人突然笑了。
“呵呵,不着急走,正好我们今日要给王大人庆生,不如这位医女小姐一同前去,等明日风沙停了再赶路,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