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南晚棠面前的人,正是目光森寒的季无忧,他显然对她擅自开门很不高兴,周身散发着淡漠气息。
“臣女不知哪里得罪了国师大人。”
南晚棠心里有火,还有一点莫名的情绪,她仰着头直直看着季无忧的眼睛,“为什么要将臣女关在屋子里面?”
本以为季无忧会更加生气。
结果并没有。
他冷意消散皱起眉头,凤眸中划过些许不解。
“我什么时候限制过你的行动,你就非要现在出去,也不知道是谁连个血腥味都闻不得,世代武将的南家怎的就出了你这么一位娇小姐。”
听到季无忧近乎是吐槽的语气,南晚棠不禁有些哑然。
她昨晚就在怀疑,季无忧是不想让她看到南承安的样子,才捂住她的眼睛,现在想来,他身上那足以压制血腥味的香气,或许也是提前准备好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怎么感觉季无忧转性了……
她稍作犹豫,开口解释道:
“臣女只是不能闻快要干涸的血……而且臣女身为医者,解剖都是要学要做的,自然不可能害怕血腥味。”
南晚棠说完这些,莫名有些紧张季无忧的反应。
因为她自身心理有缺陷,之前她是南家家主的时候,族人明面上不会表示,但会在她出现的地方,装作没看到她,明目张胆地议论她不配为大夫。
这些她听过无数遍,早就习以为常。
不论多少诋毁她的流言肆意,也不会影响她依旧是最年轻的外科圣手这一事实。
同时因为那个人的原因,她精通各种毒药和蛊毒。
没人敢真对她做什么。
来到这里后,她才重新体会到紧张的感觉。
她想着,习惯性将情绪藏起不流露于表面,却忘了手里还捧着装了糖炒栗子的油纸包,手指一用力,就发出阵响声。
声音响起,季无忧的视线随之下移。
他的凤眸一凝,然后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接过她手中的栗子包,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她。
“把手擦擦。”
南晚棠低头一看,原来是捏碎栗子时,手指上沾了一些碎屑。
等她擦掉,季无忧从油纸包里取出一颗栗子,嘴角轻轻勾起却不太能看出笑意,“有人现在尊为郡主,竟是连栗子都要人伺候,不过看上去倒是内力倒是有所长进。”
内力长进?
是指捏碎这颗栗子吗?
南晚棠觉得这人根本就是在嘲讽她,但她听不出任何恶意,与南家人不同,她感觉季无忧反而在维护她的自尊。
“给。”
南晚棠的面前伸过来一只手,纤长手指上,是一颗金黄完整的栗子肉,迟疑稍许,她伸手接过。
“谢国师大人。”
她将栗子放入口中,嚼碎的时候,忽然明白了她幼时看到的那个孩子,为什么吃到味道不会让人惊艳的食物,也会开心到蹦起来。
原来那种开心,很大一部分源自于有人为他剥开。
就像现在。
如果那个时候,那人没有把她没日没夜关在黑暗房间中,而是给她买来街边的糖炒栗子,她会不会过上另外一种生活?
南晚棠眼眶有些热,这颗栗子确实要更甜一些。
但是没有如果。
“国师大人,”门外一个侍卫浑厚声音传了进来,“南三少爷已经重新包好,您和荣宁郡主可以出来了。”
季无忧没说话,看她的眼神带了点无奈。
“就这么想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