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酒楼前,她仰头看着漆红色的牌匾。
“里这就是百味居么……”
百味居是原主母亲当年的嫁妆,上战场前,与京城内另外两处铺子一起,全都留给了原主和南辞。
作为一间生意红火的酒楼,百味居是三处旺铺中收益最多的。
现在想来,玄老隐姓埋名出售花种,就是不想让三房知道,谁将铺子换了去。
南晚棠微微一笑。
玄老竟是连这种事都提前想好了。
她正要进去,一个皮肤黑红,目测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跑了出来,在她面前深深鞠躬行礼。
“小姐,老奴终于见到您了……”
见此,南晚棠迅速对上此人的身份,将其扶起。
“周伯这是做什么,你辛苦替母亲打理酒楼多年,是我要感谢你才对。”
瞧见周伯激动得涕泪交垂,南晚棠心中叹了口气。
周伯是原主母亲的忠仆,将一辈子的心血,都给了这间百味居,却不想被王雅君她们夺了去。
从那之后,想必日子是不好过的。
不过才五十多岁的年纪,竟是已经满头白发。
周伯心里一直期盼,原主能够认清那些人的真面目,将百味居收回,可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
早已无声惨死在烈火中。
“小姐,”周伯起身,擦了擦眼睛,“您一向不愿来油烟气重的地方,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看了看周围,南晚棠将人拉进一旁的巷子里。
又将声音压低了些:
“周伯,这些年一直是王氏掌管母亲留给我的铺子,今日来,我是想看看账本。”
听她说完,周伯有些迟疑。
“不瞒小姐,老奴早有怀疑这些,可账房是王家人,老奴到底动不得。”
南晚棠点头,“周伯认为有问题的地方,可是粮库?”
“没错,正是粮库!”周伯激动道,却又有些疑惑,“小姐果真聪慧,您随老奴来……不过小姐为何要套一件黑色斗篷?”
闻言,她抬手随意地拢了拢斗篷,笑道:
“自然是有我的目的……”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去粮库途中路过大厅,能听到里面推杯换盏的声音。
“这些年,辛苦周伯了。”南晚棠道。
前面带路的周伯有些岣嵝,闻言转过身来。
“替小姐守着百味居,是老奴该做的,不然对不起老爷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啊。”
原来是为了报答恩情。
南晚棠心下了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刚行至粮库,便有一个三十多岁男人跑来,对周伯满脸堆笑,“掌柜的,您怎么来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可周伯在面对这男人时,苍老的脸上只有厌恶。
“孙源,这位是新接手百味居的东家,去把粮库里进粮的记录和账册拿来。”
孙源表情一僵,显得十分为难。
“啊?怎的如此突然……马上便是月初了,您要的这些,都在账房王先生那里。”
见到孙源明显有鬼的表情,南晚棠冷笑:“正好,全部都集中到一处,倒也省下本小姐跑了,那就带路吧,孙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