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迈出了一地步，那就要将她的疑问，明明白白地问出来。

否则她怕是永远也猜不透，季无忧的用意。

“这有何难？既然你的顾虑是这个，那本座答应你，不动他们便是了。”季无忧毫不在意。

顿了顿，他忽地倾过身子，朝她这边凑近了些。

同时嗤笑低沉道：

“至于伤害，你还真是没有良心……”季无忧缓缓抬起右掌，上面是还有着干涸血迹的五个针眼。

“到底是谁伤害谁，嗯？”

闻言，南晚棠看到了这几个深可见骨的血点子，有些赧然。

竟忘了，她准备用来对付贺寒之的银针，偏偏阴差阳错，扎了季无忧这好些个血窟窿……

南晚棠取出伤药，正要替自己辩白两句。

却看到季无忧的凤眸中，诡谲紫色暗芒越发明显，在眼底流淌。

她张了张嘴，脑子里清晰浮现出那晚，自己被季无忧这双眼睛所控制神志的场景，心下一惊，连忙移开视线。

别又被控制思绪，问一些什么古怪的问题。

若是暴露了她从另外的世界而来，怕是会被当作妖怪，真一把火给她烧了。

没承想，季无忧竟伸手掐住南晚棠的双颊。

将她扭了回来！

南晚棠睁大眼睛又惊又怒，嘴巴也被捏成了“o”型，闭合不上，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还想挣扎，却发现早已经来不及了……

“你在，怕我？”

季无忧望着她，红唇微启。

磁性声音从里面出来的同时，南晚棠的意识变得空白涣散。

她仿佛置身于混沌之中，所有感官全都集中在眼前这双紫芒涌动的眼睛、和提出的问题里。

眼前人上挑的尾音落下。

南晚棠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顺从地点了点头。

见南晚棠点头，季无忧松开南晚棠的脸，直起身子，唇角勾起一个森冷的笑意。

捻动闪着微芒的星陨。

在这一刻，他的心里竟涌现出，想要将一切全部毁灭的冲动。

此时房门开着，夜风进屋来将季无忧长发吹起，让他近乎妖异的脸显得更加疯魔。

或者，这么继续维持下去……

季无忧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南晚棠呆滞的眉眼。

让她做个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害怕也没有任何情绪的人偶……

应当也是不错的。

就在季无忧心底的阴暗，无限制地疯狂滋生之时，南晚棠又坚定地轻轻摇头，叫他已经抬起的手一僵。

几乎在南晚棠否认的同一时间。

季无忧感觉肮脏浓稠到叫他窒息的泥潭，被浇了一桶甘洌的泉水进来。

“……醒醒。”

缄默许久，季无忧开口唤醒南晚棠。

他再度靠回椅背上，看到南晚棠一对猫瞳恢复光亮，还灵动谨慎地瞧了他一眼之后，脑子里一直叫嚣的杀意，竟减轻了不少。

“我既然答应了不伤害你们，便不会食言，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一直到现在，南晚棠的脑袋都还晕晕的。

不知道季无忧做了什么，怎么这次与上次不同，像是有什么后遗症似的，再来几次她不会变成傻子吧……

季无忧的话已经说完许久，南晚棠才反应过来抬起头。

南晚棠没有细想季无忧话里的含义，因为她看到季无忧以往的漆黑瞳仁……

已经快要被紫芒全部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