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息大师捻着佛珠，闻言目光凝在掉落到地面的下下签上良久，摇了摇头。

“阿弥陀佛……”

这句佛号内含无尽叹息。

众人看到尘息大师露此神情，便知道王雅君败局已定。

国安寺的僧人，都没有否认给南晚棠换房的这一说法，看来南沐柔，是命中注定有此劫，怪不得别人。

“国师大人，长公主殿下，小女既已接受了惩罚，此事关乎大宁，可否不将此事外传？”

王雅君重重磕下一头，恳求道。

她此时心里清楚，这件事再也没有任何反转的可能。

事已至此，她只能想办法把影响降到最低，免得让柔儿变成世人口中的不堪之人。

就像大长公主，身份如此尊贵，失了贞洁还不是一样被骂。

闻言，灵云眉头一皱，看向国师。

“您看该当如何？”

众人也随之望向国师，只见其正斜倚着看起来极不牢固的柱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和南晚棠聊天。

听到大长公主与他说话，这才抬起头来。

“大长公主决定吧，此事怎样都无所谓。”

说完，季无忧没管灵云无奈的表情，再次低头，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南晚棠：

“现在你那嫡妹的性命，等于就抓在你手里，为何要把处置的权力给灵云？”

南晚棠望着王雅君投来的怨毒眼神，朝她笑了笑，答道：

“回国师大人，让这种人死太便宜她们了，臣女不想让她们好过，而且灵云大长公主，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她只要稍微往大了说，灵云便只能迫于压力，处死南沐柔。

可她不愿意让南沐柔轻易去死，这是其一。

其二，灵云听了那些话，定然与她的想法相同，她若是逼着灵云下决定，那便等于给自己亲手树起劲敌，她又不傻。

“真是心狠手辣的丫头。”

季无忧感叹，在他这里，她的回答显然是正确答案。

“她都那样了，不足以解气吗？”

顺着季无忧下巴轻抬的方向，南晚棠注视着全身没有一块好皮的南沐柔，认真答道：

“远远不够。”

季无忧掀起唇角，低下头看着南晚棠除了冰冷，不掺杂其他情绪的眼底。

不知想到什么，没再说话。

看出国师没有要插手的意思，灵云俯视以头抢地的王雅君，一抹奇异笑容自她脸上迅速闪过。

“本宫明白你做母亲的心，此事牵扯到国运，自然是不能外传的，你放心。”

说着，灵云亲手帮南沐柔盖上衣袍，再将王雅君搀扶起。

见灵云突然转变态度，王雅君长舒一口气。

好在柔儿身上的都是些皮外伤，用过药就能恢复如初。

就算这事被南家人看到了又如何，有了灵云这句话，谁敢把事情传出去，除非想大家一起死。

等回去喝了避子汤，再将伤养好，柔儿依旧是大宁明珠，最尊贵的小姐！

只是这个诡计多端的这小贱人……

王雅君阴恻恻地盯着南晚棠，早晚有一天，她要亲自把这贱人的肉全活剐下来，给喂了野狗，方能一解她心头之恨。

正想着，灵云却贴近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