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府内,黑色大门便在她身后重新关闭,带起一股冷风。
南晚棠木着脸回头看了一眼。
这……走慢了是会被夹死吗?
“南晚棠小姐,您随奴婢这边走。”
一个声音突然自她旁边响起,绕是她心理准备做得再好,也免不了被吓一跳。
连忙将手中的灯笼往起提了提,只见身侧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笑容可掬的妇人。
这季无忧挑人,其中一个考核标准,难道是做事走路不能发出声音来么?
南晚棠心里吐槽两句,将灯笼放下歉意一笑:
“那就劳烦您了。”
妇人眼中露出些许欣赏,“这是奴婢该做的,奴婢孙氏,南小姐按习惯叫奴婢即可。”
说罢,孙氏向她行了自见面第一礼,转身为她带路。
“国师大人喜清静,因此奴婢们这些做下人的,平日里就注意了些,刚才奴婢没有考虑周全,南小姐见谅。”
一番话看似解释了,却也什么都没说明白。
南晚棠知道这是怕人想些旁的,说些场面话罢了。
“人各有不同喜好,国师大人事物杂繁,闲暇时不爱吵闹自是需要多注意些的。”
孙氏与她是提醒,她也就顺坡下驴讲些车轱辘话就行。
果然孙氏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接下来说的,就是些普通的闲聊了。
如在外面所见,国师府非常大,她们步履未停地走了许久,才看见国师府里第二个人。
同样是辰部黑色的衣服,拎着一个遭受严刑,只能从求饶声听出是个男性。
他们身后,一道长长的血色拖痕,自府邸另一边延伸到这。
见到两人过来,那人抱拳行礼:
“孙嬷嬷、南二小姐。”
“辰三,你们动作轻些,这么晚了莫要吵到旁人。”
名叫辰三的连忙道歉,手上一个使劲,那人立刻不动了。
像堆烂肉摊在地上。
孙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向南晚棠解释:“南小姐莫要害怕,大人的辰部监察百官,在府中设狱要方便许多。”
南晚棠想说她并不是害怕。
这位辰三,浑身都是一股子血腥味。
尤其是他手里那个明显受了重刑的人,身上的布料被血浸得,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黑一块褐一块的贴在身上。
南晚棠现在,好像被将要凝结的血液抹了满身,还没法说,只能强忍不适道:
“多谢孙嬷嬷解惑。”
话音刚落,她面前屋子的紫檀木门被推开,季无忧走出懒散靠在门框边。
他已经换了衣服,穿着黑色寝衣,外边披了件紫色袍子。
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胸膛处的皮肤。
“这皮须得活着取,做的扇子才好看,你忘了么?”
“属下没忘,自是给大人留了口气的。”辰三将人扔下,抱拳答道。
季无忧满意地嗯了声,整了整领口,“制好了,给他那十几房美妾送去,大人亲制的,她们想必会十分欢喜。”
南晚棠站在一旁,脑子里面唰唰地背药方,想以此转移注意力。
结果她越想忽视半干的血腥气,就越是闻得清楚,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
那二人经过她面前时,差点忍不住吐出来,她连忙咬紧后牙,退了一小步。
“磨蹭什么呢?”季无忧冷声开口。